父母觉得白家债台高筑,我娶了定然是拖累自家,是不孝所为。”苏束抿嘴,“于是,我就一个人跑了。”
他沉默许久,似乎这一段对他来说是无比痛苦的回忆。
沈慕琼没细问,只安静地等着他故事的下半段。
这么漫长的,与案情无关的铺垫,往往都会伴随着极端的转变与极端的压抑。
可案子打交道这么多年的沈慕琼,太了解了。
她知道苏束说了这么多,未必是真的追思白如月,极有可能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用这段美好来掩盖自己身心的疼痛。
“再后来,如二位官爷所见,我一人只身来到白家,心甘情愿入赘,与岳父一同跑商、做苦力,什么赚钱我做什么。”他说到这,双唇微碰,似乎像是仍有许多话要讲,却强行戛然而止。
“孩子出生之后,如月的身体就不如从前了。”他跳过了中间难捱的艰辛,目光别向一旁,“她生子之时,早产,又加难产,那时候我又不在身旁……”
“说来皆是天命,那年是旱年,果子收成不好,出货很艰难。为了能保住些收益,不至于赔的太惨,我和岳父日日都在果园住着,她生孩子的时候,我正带着人挖沟渠引水。”
他说到这,忽然卡住了话音。
正堂里安静了很久。
苏束红了眼眶,双唇颤抖,那块旧伤疤,已经被他扣的泛红。
他说不下去了。
不知是对妻子的愧疚,还是往昔艰辛痛彻心扉,苏束一手挡了自己的双眼,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正堂里,披着微蒙的阳光,哭的像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