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满脑子里都是裴彦卿被泥沙卷走一事,整个人就跟灵魂被抽走了一般,两眼发黑,几欲晕倒,根本顾不上嘴脸险恶耀武扬威的谢兰若,谢兰若兀自得意了一番,突然觉得很没劲,动手推搡了她一番,非得逼着她认真听才行。
铺子里的伙计早就被太子府的人强行拦在了门外,此刻没有一人帮得上宋好。
张洁洁一下马车就看到太子府的侍卫高举长剑,逼退想要往里冲的伙计。
铺子外围了不少百姓,个个探头探脑,想要一探究竟。
“怎么回事?”
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太子本人也不好直接摆出这样的排场,更何况张洁洁十分确定一件事——太子现在正在宫中。
见是张洁洁,几个侍卫连忙收回长剑,争相向她行礼,其中一人道:“启禀太子妃,我等是奉侧妃之命守在此处。”
侧妃?
那不就是谢兰若吗?她来干什么?
张洁洁心下一急,二话不说便闯入铺子当中,伙计见了,抓住机会紧随其后,侍卫已是不敢再拦,只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铺子里,谢兰若正要抬手挥打宋好,张洁洁见状,急忙呵斥道:“谢兰若,你好大的胆子!”
此话一出,谢兰若的动作顿时滞住了,面露不满。
几个伙计赶紧冲了过去,扶着仍处于悲痛当中的宋好逃离危险区域。
“你们先带她下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张洁洁吩咐道。
伙计片刻也不耽误,很快就带着人溜之大吉了。
“谢兰若,你也太过肆意妄为了,身为太子府的侧妃,居然带头欺压百姓,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到时陛下降罪,连累了殿下,看你怎么办!”
张洁洁是真的生气。
一来是因为宋好与她投缘,二来是因为谢兰若确确实实败坏了太子府的名声。
“太子妃何必假惺惺的训我,这些话你拿去骗一骗别人也就罢了,不必在我面前装腔作势。”
谢兰若完全不当回事,张洁洁抢走了她的铺子,这笔账她还没跟她算呢,要不是她头上顶着个太子妃的头衔,她早就动手了,根本不会费心与她起这些毫无用处的口舌之争。
“你……”见她不知悔改,张洁洁当即以太子妃的名义命人将她押回府内,强行将她关在房中,不得踏出半步。
谢兰若没有想到她居然来真的,好不容易等到太子回府,当即梨花带雨的哭诉,颠倒黑白说了一通。
太子是对张洁洁生了好感不假,但却无法忍受她越过自己惩罚谢兰若,又以为谢兰若被人欺负在先,当即跑到张洁洁的房中,要她给个说法。
“张洁洁,我愿意用你,那是给你面子,你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兰若不过是教训了一番不把她当回事的刁民,你便迫不及待拿出太子妃的威严压她,怎么,你真当自己是太子妃了?”
光说还不觉得解气,瞥见桌上摆着一篮子的蔷薇,太子直接伸手拿了过来,狠狠的摔到张洁洁的嘴边。
就算他对谢兰若再失望,也轮不到其他人处置她,尤其是这个被迫娶来的太子妃。
“殿下息怒。”张洁洁情绪稳定,就算是心爱的蔷薇花让人砸了也不曾有过片刻的恼怒,而是不卑不亢的解释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打探清楚的,南方传来裴彦卿身亡的消息,妹妹因此得意忘形,跑到他娘子面前落井下石,妾身也是担心此事影响到太子的声誉,这才先下手为强,先行处置了妹妹,省得让人抓到兴风作浪的把柄。”
“你说什么?!”
太子的脾气一下子全没了,干干愣在原地。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当时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人证多的是,妾身身正不怕影子斜。”张洁洁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不过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当时那么多人看着,妾身也是出于无奈,这才当场给了妹妹难堪,如若不然,众臣的弹劾信只怕是已经递到陛下手上了,妾身也是为着太子府着想,殿下若是执意饶了妹妹,那便做好遭人弹劾的准备吧。”
张洁洁的身份虽然低于他,但言语当中却没有半分示弱,只管实话实话,把选择权送到他手上。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太子不可置信的开口。
“妾身是太子妃,太子府与我荣辱与共,若非事关重大,我有何必招惹太子心爱的女人?在此之前,殿下可曾见到类似的事情?”
张洁洁对上太子的视线,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
太子被她看得失去了判断,转念想到谢兰若的话,又觉得有所出入。
“许是妹妹觉得我故意针对她,是以心中不快,胡乱搬弄了些是非罢,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妹妹若是真的气不过,我自去与她解释一番。其实我本也没有打算重罚于她,只是打算在人前做一做样子罢了,这会儿正打算解了她的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