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彦卿宁愿消磨时间也不愿意一个来历不明的信息。
看穿这个真相的赵云挚决定自行派人去抓裴母,随后直接扔进裴彦卿的院子里,以裴彦卿的聪明才智,肯定猜的出一直以来暗中传递消息的人就是他。
未免万无一失,赵云挚一次性派出了五个人,然而他等了半天都没有把人等回来,临近傍晚时分,首辅的人过来了,扬言首辅要见他,让他即刻过去,半刻也不得耽误。
赵云挚不明所以,只得暂时把事放到一边,转而跟着首辅的人来到首辅家中,见到先前派出去的那个下属之时,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张治庭正是因为此事动怒。
张治庭面带愠色,看向他的眼神当中极为不恼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若不是今日正好路过,我还不知道你私下里瞒着我做了这么多好事。”
张治庭今日跟随京官一起出城视察,半路遇到整被追杀的下属,于是顺手机将其救了下来,事后才知道,原来赵云挚根本就没有把精力放在正经事上。
赵云挚早就料到自己会有暴露的这一天了,此刻并不惊慌,他对于张治庭来说还有利用的价值,他断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责罚于他。
“事已至此,我无可辩驳,大人要打要杀,我悉听尊便。”赵云挚挺直腰板,说是摆烂,但面上又是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这可气坏了张治庭,指了他老半天,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官家见状连忙扶人坐下,取来特质的药丸让他吃上一颗。
眼见张治庭暂时没了收拾自己的能力,赵云挚转而看向下属,了解详情。
“人呢?”
派出去五个人,现在就只有一个人,且还满身的狼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下属道:“我们中了人家的埋伏,其他死人全都死在陷阱里了,要不是首辅大人及时出现,只怕我也……”
田庄里都是些庄稼汉与农妇,他们掉以轻心,闯入裴母的房中之后才得知自己上了当,这个时候,屋外又射来密集的箭羽,来不及躲避的人当即命丧黄泉,侥幸逃过一劫的人也被就来冲进来的杀手杀死了。
裴母根本不在田庄里边,那是谢兰若故意使的障眼法,许是那天沈玉如出现的时机不对,这才让她起了疑心,将计就计,妄想一网打尽,抓到裴彦卿的把柄。
这可惜她也算错了,真正的动手的人并非裴彦卿,而是赵云挚。
赵云挚眉头紧锁,原来谢兰若早就布好了陷阱,正等着他自投罗网……难怪裴彦卿没有动作,看来是早就猜到这一点了。
因为自己的疏忽,他害死了四个甘心为他卖命的人。
赵云挚懊悔不已,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就是再怎么心伤也无法挽回损失。
张治庭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了,就如赵云挚所猜测的那样,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不可能因为这点便轻易弃了他,亦或是要了他的小命。
但若要让他一点也不计较,也还不可能的。
“我早就与你说过了,裴彦卿自恃清高,与你已经走向了不同的道路,日后你们只能是敌,不可能是友。或许我还可以说得更加直接一点,裴彦卿的朋友多的是,不缺你这一个朋友,就算你付出了一切,他也不会继续对你以礼相待。”张治庭好一番挑拨离间,先是让他深受打击,这才开始问责,“谢兰若和洁洁即将一起嫁入太子府中,你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到谢家的田庄上去,不就等于往人手上递把柄吗?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这事若让谢家或者皇帝知道了,他们该怎么想?”
都说此消彼长,张治庭与皇帝暗中斗了一段时间,却是谁也落不到好,张治庭这边折了几个得力助手,皇帝那边则是丢了裴彦卿这么个人才。
按理说,皇帝应与张治庭一样,愁得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是他的精神却是一日比一日好,一点也不像是吃了败仗的样子。
张治庭本就怀疑皇帝暗中做了其他准备,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就更加确定这个猜想了。
“南方闹水患,北方闹战乱,眼下正是缺人的时候,皇帝此时赐婚,打得就是与我止战的心思。”张治庭眸色沉沉,语重心长,“裴彦卿来势汹汹,我手上也没有几个可用之人了,此时若是不显出谈和的心思,必会引起皇帝的反击,到时难免吃亏……”
张治庭混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忍”字头上悬着刀的道路,尽管张洁洁是他的爱女,但为了长久的发展,他也不得不将她嫁给太子了,只有这样,才能消除皇帝的疑心。
“京城谁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你闹到谢家去,皇帝只会以为我不答应这门亲事,不希望讲和。”
话到这里,张治庭的火气又上来了。
当然,他更气的是赵云挚居然阳奉阴违,妄想暗中帮助裴彦卿。
“除了这几个之外,你可还安排了其他人?”
张治庭突然问道。
谢兰若本就不甘心当一个侧妃了,要是让她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