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焯的模样与那着急找他对峙的赵云挚一模一样,张治庭不过看了他一眼便知他此行的目的,果不其然,正在气头上的姜焯连旁敲侧击都做不到,一张口便是好兴铺子食物中毒一事。
“这几日我一直盯着一日醉的杨虹,发现他竟频繁出入您的府邸,舅舅,你的事我管不着,但你也不能陷害我的朋友啊。”
姜焯痛心不已,两眼通红的盯着张治庭,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清楚朝堂相争不可避免这种事,只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从小敬佩的舅舅居然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宋好又不在朝堂办事,你们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舅舅,做人要有底线,这可是你教我的!不管你和裴兄怎么斗我都无话可说不置一词,可你万不该拖一个无辜之人下水!”
姜焯不管不顾的控诉,皇宫之前人来人往,已经有驻足偷看的人,也就张治庭睨去目光之时才着急忙慌的逃走。
“简直胡闹,谁与你说这些的?”
张治庭大不悦。
“人在做天在看,你本就不能瞒天过海,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一点也不重要。”姜焯理直气壮。
张治庭强忍着将他痛打一顿的冲动,深吸了口气,道:“若我真是始作俑者,裴彦卿又怎会轻易放过我,难道他不想让自己的娘子活命?你说我是真凶,证据呢,拿出来!”
“我……”
姜焯拿不出证据,但他确实是看到杨虹出入首辅府邸了,再者,毒药也是杨虹的人买的。
凡此种种,都将矛头指向了张治庭。
“且不说你根本就没有核实那人是不是杨虹的人,即便核实了,你又亲眼看到她将毒药放到水里了吗?一点影都没有的事也能让你跑来质问自己的舅舅,我真是白白教养你这么多年了!我且问你,今日之事,可是裴彦卿教你这么做的?”
姜焯摇头。
他确实没有想得这么密,得知杨虹与张治庭有所来往之后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裴彦卿一没指控我害了他娘子,二没教你这么做,那就说明他根本没有觉得我就是凶手。”
张治庭心知裴彦卿在姜焯心中的份量,为了稳住他,他干脆搬出裴彦卿。
“裴彦卿都没说什么,你着急定我的罪做甚?成何体统?”
张治庭接连发出反问。
姜焯果真被糊弄住,干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一点风言风语就能让你失了理智,我看就是书读得太少之故,这些日子你哪里也别去了,安心待在家里读书吧,什么时候长点脑子了再来见我。”
跟在姜焯身边的小厮都是张治庭精挑细选出来的,有时候张治庭的话比姜焯的话还管用,张治庭不过递出一个眼神,几个小厮便寻借口拖着被骂得一脸茫然的姜焯回家。
之后,张治庭又让传话给国舅,国舅一听得姜焯居然大言不惭,直指张治庭就是好兴铺子食物中毒案的幕后真凶,吓得直接禁了姜焯的足,以防他再到外边胡言乱语,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自那日被谢兰若掐住脖子威胁之后,谢兰若心中就一直咽不下这口气,盯裴彦卿盯得越来越紧,就为了找到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裴彦卿停职的消息一传来,她便开始着手准备对付宋好,先是买通了狱卒,而后又派出一个小厮,以裴彦卿的名义给宋好送吃的。
“陛下停了裴大人的职,让他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许去,故命我来给夫人送吃的。”小厮打开食盒,取出一盘又一盘的食物,整整齐齐的摆好,“夫人,这些都是裴大人的一片心意,您赶快吃了吧,冷了可就不好了。”
宋好得知裴彦卿被停职,整个心思都在他身上,根本无暇关注饭菜,待拿起筷子之后才感觉不同寻常。
红烧狮子头,鱼香茄子,蒸鱼片,红枣雪梨羹,菜是好菜,可是不是她爱吃的,裴彦卿是被皇帝停的职,又不是被她停的职,她至于专挑她不爱吃的送来,在此之前,他着人送的,可都是她爱吃的。
“夫人,怎么了?”小厮见她迟迟不动筷,谨慎的问了一句,紧接着又道,“若是饭菜不和胃口,我便再去准备一些,裴大人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可不敢怠慢了,夫人若是还有其他吩咐,尽管说出来,就算我做不到,裴大人也能想法子完成。”
这话让宋好收回了一些疑惑,许是裴彦卿真的自顾不暇,于是忘了这些细节的问题吧,她也不是挑剔之人,更何况身处监牢,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喜欢与不喜欢又有什么打紧的。
这样想的,宋好就不再迟疑了,只想着吃饱了肚子好有精力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现如今裴彦卿行动受限,光靠他一人可不行。
宋好端起饭碗,低眉夹菜,全然没有注意到,小厮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动作,恨不能代替那双筷子,亲自将食物塞到她的嘴里。
潮湿的通道里传来了铁链碰撞的声音,宋好暂停动作,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