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焯和绍靖安不欢而散,接下里的几天里,姜焯一边追查幕后之人,一边派人紧密守着宋好和稳婆。
刘氏每日都到稳婆家中和她一起照看孩子,有时还会主动承担家务,一来二去的,稳婆也就对她放下戒心了。
“明天我要外出一趟,你自在家看着孩子,这事明天的买菜钱,拿着。”晚饭过后,稳婆拿出几个铜板交给刘氏,刘氏的第一反应便是嫌少,若是平时,她肯定就直接说出来了,然而现在她有了其他的赚钱路子,根本就看不上这几个破铜板。
“婆婆,您要去哪儿啊?若是一人不方便,儿媳也可跟着你一起去!”
别看这个院子不起眼,其实外边都有人守着,刘氏第一次过来之时还让人给拦住了,后来还是稳婆出面认她,她才得以进来。
稳婆深居简出,每日除了到菜市买菜便不再去其他地方,刘氏守了她几日也没守出丁点儿有用的信息,谢兰若那边早就不耐烦了。
眼下好不容易听得稳婆即将外出,刘氏自是不肯放过这种机会。
稳婆孤寡老人一个,每日都做着儿女承欢膝下的美梦,刘氏稍有些好脸色她便恨不能交出全部的家当,更别说设防了。
见得儿媳不放心自己,稳婆心中激动,又掏出了好几个铜板。
“我已有人跟着了,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倒是你,看着瘦了许多,明儿个去买条鱼,好好的补一补才行。”
刘氏见她大方,那点嫌弃终于消散了一点,面上更为热情,眼珠子一转,试着问道:“婆婆所说的,可是日前为我们孩子请医治病的那两个?”
稳婆点头。
“我在观音庙藏了点东西,他们去找的时候没找到,许是时隔太久我记错地方了,明日我就跟他们上山,仔细找一找,或许还能找见。”
观音庙,藏东西。
刘氏默默记下几个关键词,末了又道:“婆婆究竟藏了什么东西,竟教他们如此费心的寻找?”
这话问得实在是太过于直接了,以至于从不设防的稳婆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下意识朝她看来。
刘氏连忙解释道:“儿媳担心婆婆被人骗了,他们两个来路不明,又有本事请到御医,谁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万一他们想拿那东西害人,婆婆岂不是无端端被人拉着做下了坏事。”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稳婆果然不再多想,转而就将裴彦卿想要寻找亲人的事和盘托出。
刘氏了然的“哦”了一声,不再过问一句,待得稳婆进入梦乡,她这才偷偷摸摸的起身,守在院外的人看到她行迹可疑,当场就把人给抓住了。
“几位大哥,我突然想起家里的麦子还没有收,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收麦子,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刘氏胡乱诌了一个借口,几人看不出其他异样,又见她并非姜焯所指的保护对象,于是便放她离开了。
刘氏跑出看守之人的视线,摸黑来到先前约好的接头地点。
谢兰若的人一天到晚都在这里候着,刘氏一将消息传来,半刻钟之后便落到了谢兰若的耳朵里。
“我说他怎么看不上我不愿与我合作,原来是早就暗中追查身世,并且已经找到线索了。”谢兰若后知后觉。
裴母深知记录本的重要性,这会儿显得比任何人都要紧张。
“若是让他找到了记录本,我和你岂不是要被……”
话还未说完,裴母就让谢兰若投来的一记冷眼给制住了。
“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要不是裴母,两个孩子也不会被调换,裴母担心事发之后自己会被报复,现如今到了这一步,她只想连夜逃出京城,寻得一个活命的机会。
“要不我们还是跑吧,只要人还活着,就不愁没有希望。”
“跑?”
谢兰若暗自在心中嘲讽裴母这个愚蠢的妇人,一想到这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便觉得无法接受。
“他们想要找到记录本,那还得看我答不答应,你去把上次的那些人叫来,我有事吩咐他们。”
谢府的人只听谢父的命令,谢兰若要是贸然将这事交给他们,少不得要落到谢父的耳朵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谢兰若每次都去外边找那些收钱办事的江湖杀手。
刘氏赶在天亮之前回家,稳婆根本就不知道她昨夜出过门,宋好与裴彦卿来时,她又找借口避开了,因此他们根本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观音山座落在城外的红叶山上,若想上山,需得乘着马车来到山脚下,然后再步行上山。
“山路不好走,要不我们几个备个竹轿吧,这样一来,几位就不用辛劳了。”说话的这人是姜焯派来保护他们的侍卫首领。
他这厢才刚把话说完,宋好就连说了好几个“不用”。
有了软轿,他们是不用辛劳了,但受累的就变成那些抬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