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稳婆手中的钱袋子,大概估摸了一下,道:“医者父母心,看在你们一片诚心的份上,我便帮你们这一回吧,不过你们最好赶紧筹到剩下的要钱,否则两个孩子就要遭罪了。”
语罢,他便伸手要取钱袋,宋好动作快了他一步,在他眼皮子底下抢走了钱袋。
“你……”
“我随大夫一起去拿药吧,昨夜下雨路不好走,多个人搭把手也好。”宋好在他开口之间便已堵住了他所有的出路。
大夫顿时变了个脸色,但也拒绝不了,只得同意这个安排,宋好叮嘱裴彦卿顾好稳婆,随后便与大夫离开。
在去医馆的路上,宋好遇到了正在出游的和玉,和玉得知她家里有人生病,当即发挥乐善好施的精神,吩咐随从请个厉害的大夫过来,宋好本就不信任眼下这个大夫,和玉一提出帮忙,她想也不想就应下了。
大夫见状顿时来了气,不悦道:“你这是几个意思,若是不信我的医术,何必还要浪费我的时间,害我白白奔波一趟?”
和玉不知隐情,闻言迅速丢出几两银子,道:“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一趟了,这是给你的辛苦费,这里用不到你了,从哪儿来便回哪里去吧。”
话音落地之后,她又看向宋好,解释道:“我请的大夫必定是全程最好的大夫,世上就没有他看不好的病,且放宽心。”
宋好本就不觉得两个孩子生了重病,大夫医术只需够用就行关键之处在于不坑钱。
就这几两银子,大夫还不至于放在眼里,想到唾手可得的要钱,他不死心的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那两个孩子染了怪病,放眼整个京城,还没有第二个人治得了这种病,再耽搁,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可真是巧了,我所请的大夫正是宫里专替陛下诊治的御医,这位御医平生最好研究疑难杂症,这个病可真是对他胃口,我非得把他请来不可。”和玉想是也看出了这个大夫居心不良,于是故意与他对着干。
“黄口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御医只为宫里的贵人服务,岂是你说请就能请的,装大款也不是这么个装法。”大夫根本不信她的话,语言当中尽是不屑。
和玉尚未得说什么,站在她身后的丫鬟便向前一步喝道:“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小命不保。”
大夫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有这种气势,着实吓了好大一跳,一时愣在原地。
宋好与和玉相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此情此景,看向她的眼神当中难免带上审视。
和玉抬手示意丫鬟退下,满不在意道:“反正就是这么一个事,你若是还不服气,那便把钱还回来,我们到官府里论理,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大夫心里已经生了怯意,见她油盐不进不好糊弄,随意找了个说辞便溜了。
和玉行侠仗义了一回,心里那叫一个满足,正好大夫也请来了,她干脆便与宋好走了一趟。
刘氏见大夫换了个人,第一反应便是先将宋好控诉一回,骂她中饱私囊,私吞了稳婆的钱,还要带她去见官,要她十倍赔偿。
宋好任她骂得累了,这才拿出钱袋,交还稳婆。
和玉本不想掺合进来,但她骂得实在是太过难听了,于是忍不住道:“大夫是我要换的,你若是气不过,那便冲着我来好了,逮着宋好骂算什么本事?”
她穿金戴银,通身贵气,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刘氏哪敢与她对着干啊,让她训斥了一回便悻悻的退到一旁了。
大夫见状走到床边,仔细诊了一回脉,随后又掀开孩子的左右眼睛打量了一小会儿,心里有个大概之后才起来说话。
“两个孩子只是不慎感染了风寒,不算大病,开几副药喝就好了。”
大病变小病,当娘当爹的应该感到庆幸才对,然而周吉和刘氏却不干了,非要说宋好使诈,找了个庸医回来。
“说话可要过脑子。”和玉好心出言提醒,“谢老可是宫里的御医,你敢说他是庸医,请问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周吉与刘氏的脑子转得没有先前那个大夫的快,一听得眼前之人是御医,顿时就不敢喘气了。
“便、便是如此,也不能断定孩子没事……两个孩子昏迷了足足一夜,大夫却只说是小病,我哪敢当真啊……左右孩子也不不是你们的,出了事你们也不会难受……”
刘氏突然换了种做派,捂着胸口便哭,一副悲伤欲绝的模样,她做这番戏的时候似乎都忘了,其实两个孩子是周吉与前妻所生,并非她的亲生骨肉。
当娘的紧张过度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大夫想了一想,道:“不如我再开几副补药吧,小孩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多补一些也不算坏事。”
“那就再开些补药吧。”和玉边听边点头。
刘氏心里估摸着可以拿补药去换钱,便不再闹了,趁着大夫与和玉说话,她悄悄溜到宋好身边,干起了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