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得知裴彦卿正在调查自己的身世,又在稳婆哪里碰了壁,当即嘱咐孙兴打听稳婆的私事,为他排忧解难。
孙兴的速度很快,不过半天的功夫便打听到了。
“稳婆金盆洗手也有好些年了,平时也不跟人往来,一年四季都是一个人。”
“她没有子女吗?”宋好忍不住问道。
“有的。”孙兴喝了一口茶,随后道,“她有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嫁到外地了,儿子也娶了婆娘,只因那个婆娘不喜欢和婆婆住一块,于是她那个儿子一早就带着媳妇自立门户了,平时对她不闻不问,逢年过节也不上门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
不管稳婆脾气古怪,儿媳受不了她也正常,倒是这个儿子,有了媳妇便忘了娘,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即便不适合住在一个屋檐之下,也不该不闻不问啊。
宋好不过暗自评价了一番,并未过度打探别人家里的事。
孙兴又道:“我还打听到了一件事,这个稳婆嘴刁,若是吃不到美味佳肴就宁可饿肚子,据说京里各大酒楼都已将她拉入黑名单了,只因她每到一家酒楼吃东西便会吐槽那家酒楼的酒菜,用词一个比一个难听。”
还有这样的怪事……
宋好只知这个稳婆为人古怪,却也不知怪在何处,这会儿听得孙兴这么一说,才对这人有人深刻的印象。
与吃相关的挑战,宋好想来是不怕的。得知稳婆挑食,她当即上街买了一篮海虾,又从冰窖当中取出最后一把荔枝,剥了虾壳与荔枝壳,将腌制过后的虾仁塞入白白嫩嫩的荔肉当中,随后裹上面粉将其炸了,炸出一道鲜香四溢的小吃之后将其装入食盒当中,带着小吃来到稳婆的住处,尚未来得及打听具体的门户,巷子里便传来了一道惨叫声。
宋好心下一惊,尚未反应回来,迎面便跑过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一边捂住流血的胳膊一边往外跑,同时忍不住往后看,不多时,几个黑衣人破窗而出,举着沾满鲜血的长剑追在老人身后。
尽管没有见过稳婆,但宋好还是凭借着第六感认出了她,年过花甲深居简出的老人居然惹来的仇家,其中的原因是宋好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她出手相救。
在那把长剑砍过来之前,宋好迅速仍出手中的食盒,本该看在稳婆身上的长剑砍在了食盒之上。
宋好趁机扶住稳婆,带着逃向巷外,这里不算偏僻,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他们也就安全了。
黑衣人的动作比她想象当中的还要快,很快就追了过来,堵住她们的去路,将即将跑出巷子的她们驱回巷子当中。
“你们是什么人?”
宋好不甘心就此放弃挣扎,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留意附近的情况,想要找出一个逃走的机会。
“姑娘,这些人要杀的是我,不干你的事,你还是赶紧走吧,千万别为我搭上了性命,不值得。”
稳婆不知道宋好就是日前才刚骚扰过的裴彦卿的娘子,是以才会对她如此客气。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老天爷既然让我遇到了这种事,那便是早有安排。婆婆,你且放宽心,光天化日之下,他们不敢真的怎么样的。”
宋好说出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也没有。
几个黑衣人似乎也没有与她们废话之意,见她们失去反抗的能力之后便直接举剑逼近,千钧一发的时候,走在最前边的那个黑衣人的胸口突然多出了一只羽箭。
羽箭刺穿他的胸膛,鲜血立时翻涌而出,黑衣人到死也不知道这只羽箭是从哪里飞来的,他想要往后看,可惜却连点转身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就直挺挺的倒到了地方。
宋好的身上和脸上尽是对方喷涌出来的鲜血,尚未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放箭”,密密麻麻的羽箭就从半空当中射来,准确无误的避开宋好与稳婆两人,一一刺穿了围住他们的黑衣人的胸膛。
转眼之间,方才还占上风的黑衣人就全都丧了命。
姜焯从高马之上跳下来,走到仍在震惊当中的宋好面前,颇有些得意的道:“驻京部队都是些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老兵,不会伤到你们一分一毫的,放心吧。”
天知道宋好做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直接将他劈头盖脸的骂一顿,救人的法子千千万万,他何必要选这一种吓人的,除非在她面前逞威风还能是什么?
事后宋好才了解到,原来姜焯已经靠着家里的关系谋到了一官半职,现如今正负责着附近一片地方的巡防,稳婆发出呼救声之时他便带人赶来了,正好赶在对方真正动手到达鲜现场,阻止了一场悲剧的发生。
姜焯亲自将二人送回湖畔的小院,裴彦卿这才得知宋好根本没有在铺子里,而是悄悄为他办事去了。
“幸好姜公子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见不到你了。”宋好赶在裴彦卿动气之前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她确实是不该瞒着他,但也是为了追查他的亲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