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结束,朝中大臣三三两两的走出太和殿,首辅张治庭偷偷伸了个懒腰,才刚做到一半礼部尚书就携着几个侍郎一齐走了过来。
“春试在即,首辅大人日夜操劳,必是没有睡过几天好觉吧。”
今日早朝商议的内容亦是春试相关,礼部尚书拟了一份防止作弊的文书,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出皇帝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散朝了。
皇帝才刚登基不久,加之能力平庸,朝中真正拿主意的是首辅,礼部尚书干脆跳过皇帝,直接将文书送到首辅手上。
张治庭一边接过文书一边道:“选官关乎江山社稷,不上点心怎么行,只要百姓安居乐业,陛下高枕无忧,我这把老骨头就是累垮了也值了。”
礼部尚书趁机奉承了两句,正要邀人一同出宫,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却迈着小碎步赶了过来,略微行了一礼,这才道:“首辅大人,陛下有请。”
礼部尚书识趣道:“既然如此,有关考生作弊一事,我只好日后再与大人商讨了。”
张治庭跟在小太监身后,一路来到后花园,一见到正在喂鱼的皇帝便要行下叩拜大礼,膝盖还没碰到地上,皇帝就着急忙慌的丢在鱼食,迅速来到他面前,亲自将他扶起来。
“你我相识数十年,何必还要计较这些俗礼。”
张治庭年愈四十,身形却还是跟年轻时那般清瘦,皇帝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夜以继日的吃喝玩乐让他早早的长出了大肚子,尽管当了皇帝之后消受了不少,身体素质还是比不上张治庭。
“以前你可没有这般做作。”皇帝故意吐槽了一句,站得久了有些累了,他递出一个眼神,一旁的小太监立马意会,扶着他坐下。
张治庭道:“从前陛下尚未登基,怎么闹都没关系,现如今陛下是君我是臣,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自然是不能破的。”
话是这么说,但他却也没有再次行礼,而是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盯着他的膝盖瞧了一会儿才道:“无甚要紧事,就是想问一问你今年的考生质量如何……朕是不大想管这些事的,但你也知道,朝中那几个阁老盯朕盯得厉害,哪天他们问起,朕要是一丁半点也答不上来,这不是又得受罪了吗。”
皇帝苦恼得紧,一副大不情愿的模样。
“原来如此。”张治庭了然的说了一句,紧接着又道,“这些事您应该去问礼部尚书啊,礼部掌管科举之事,入京学子的质量如何,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了。”
听了这话,皇帝心中的幽怨加深了不少。
“算了吧,礼部尚书在朕还是皇子之时便认为朕昏庸无能,如今又怎会花心思与朕说这些,再者他就是有心说,朕也听不懂啊,你只管挑些要紧的说就是,比如哪个学子最有望拔得头筹之类的……这这点事,你总应该知道吧。”
皇帝休息足了,又开始拿起鱼食喂鱼,喂起鱼来比商讨朝廷大事时还要认真。
首辅还未开口,皇帝又漫不经心的道:“若是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只需说些糊弄得住那几个阁老就成,不然朕又有得烦了。”
张治庭笑道:“替陛下分忧是我的份内之事,入京的举子我虽了解得不多,但还是说得上一二的,姜焯到丰城求学之时曾结识一个名叫裴彦卿的学子,据他所说,这位学子已经进京了。我见姜焯对他颇为欣赏,于是命人找来他的文章,此子文采斐然,日后若是高中,或能成为朝廷栋梁。”
皇帝一边听一边点头,不见张治庭继续往下说,忍不住道:“这就没了?”
张治庭笑得有些勉强,拱了一下手才道:“其他学子我还没来得及考察,陛下若是真想知道,我这就让人……”
“罢了。”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帝就抬手阻拦,“你都不知道的事,朕若是一清二楚,这临时抱佛脚的心思就藏不住了,阁老们个个都跟成了精似的,知道得多了,他们反倒晓得我不上心了。”
张治庭不做任何评价,皇帝拉着他喂了好一会儿鱼才放他回去。
相思湖畔。
赵云挚兴致冲冲的回到家中,一脚踢开裴彦卿的书房之门,迫不及待道:“裴兄,好消息啊!”
宋好正在厨房当中研究美食,咋一听得踢门声就持着菜刀冲了出来,赶到门口之时正好看到赵云挚大放厥词。
“千汇楼今夜要举行花词会,专门邀请各地考生前去切磋,这么一个知己知彼的机会,我们可不能错过了。考试讲究的是策略,肚子里有墨水是一回事,了解竞争对手又是另外一回事,要想考得好,就得了解其他考生的水平。”
裴彦卿看完眼前这一页书才掀起眼皮,点破他的真正用心。
“我看你想去凑热闹吧?考试最忌的就是浮躁,我看你还是尽早克服才好,不要总是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之上。”
语毕,他翻了一页书。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时间呢。”赵云挚不接受他的指控,“你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