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大汉连同两个随从立时抽出武器,姜焯见状,同样喝退裴彦卿和赵云挚,准备与之一战。
他们当中,也就只有姜焯身上佩了剑,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与人拼命,却不考虑结果如何。
赵云挚拽住裴彦卿欲走,裴彦卿按住他的手,随后走到了大汉面前,好声说道:“本朝律法规定,只有奴籍才能自由买卖,若这女子真是良民,即便你们手持官府的文书,那也算不得数。”
“千花坊的事还轮不着你们来管,识相的就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们弟兄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大汉忽而没了耐性,他将裴彦卿打量了好几个来回,见他衣着朴素,一副书生打扮,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
“你们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吧,进京的路在那边,你们最好速速离开少管闲事,否则日后可就不见得再有进京的机会了。”
从来都只有姜焯威胁别人的份儿,哪有别人骑到他头上吆五喝六的,此话一出,姜焯的火气更大了。
“别跟他们废话了,都是些作奸犯科之辈,律法要是镇得住他们,世上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
宋好等了许久也没有把人等回来,忽听得马蹄疾声,她再也坐不住,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远远望见姜焯正举剑与人对峙,她想也不想就跳下马车,伸手拦住正在赶着进城的人马。
各方衙役的衣着打扮虽然不同,但也能让人第一眼就认出他们的身份。
“官差大哥,那边有人拦路抢劫,你们快去看看。”
宋好所指的方向正好是进城的必经之路,几个官差定睛一看,瞧清前方的状况之后就策马冲了过去,风沙随之而起。
宋好下意识捂住口鼻,顶着漫天的风沙追了上去。
剑拔弩张的气势因为几个官差的出现而暂时歇火,姜焯收起长剑,在那官差还没来得及下马之前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把人从马上拽了下来。
“真是好大的胆子!”
官差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姜焯也不管他是真的恼火还是纯粹地耍威风,指着大汉便道:“这几个人强抢民女,你们既是官府的衙役,那就该尽职尽责,把人抓了。”
衙役本还打算与他计较的,听得“强抢民女”四个字就暂且把气放回了肚子里,正待要问个清楚,大汉早已拿出一块令牌,抢先道:“几位大哥,我们是替千花坊办事的,这几个外地人不懂事,非要跑过来凑热闹,所以才闹了点不愉快。”
衙役本还是一副大公无私的样,看到令牌之后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千花坊的案子我们管不了,你们也别管了,把人还回去吧。”
柔娘就躲在姜焯身后,闻言整个身体为之一颤,甚至连求饶都忘了。
宋好追了过来,裴彦卿见了她,不过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做其他表示。
“听见了没,千花坊的事无人敢管,念在你们是外来人不懂规矩的份上,我们也就不与你们计较了。”
有了衙役的支持,大汉的态度更为嚣张,趁着姜焯不备便把人抢了过来,柔娘剧烈挣扎,毫无防备的大汉顿时被抓花了脸,他骂了一句,随后利索地在她后颈上劈了一下,柔娘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姜焯下意识想要把人夺回来,未得动作却被衙役拽住,好心提醒道:“县令都不敢忤逆千花坊的意思,你们还是别再白费心思了。”
他的语气里暗含了几丝无可奈何。
大汉趁机狠狠地嘲讽了一番,随后带人离开。
他们原是没有歇脚的打算的,遇到这事之后就是不想歇也得歇了,陵县城内看起来风平浪静,若非城外那一点插曲,他们绝对想不到一个小小的青楼都能拿捏得住一县长官。
到了客栈当中,几人又从小二的口中了解到了不少关于千花坊的事情。
千花坊的老板是一年之前才来到这里的,而且背后有人撑腰,即便是闹出了人命官司,官府也不敢上门问罪。
“千花坊内不仅做皮肉生意,还设了赌场,但凡是手里有几个钱的都被他们忽悠着去赌去嫖了,我原来是在酒楼里干活,老板输得倾家荡产之后才来了这里。”
姜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震得杯中的水都溅了出来。
“一个青楼就把县令逼成这样,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既管不了,又为何不向上官求助?”
这么复杂的事情,小二哪里看得透啊,他能说的,也就是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已。
“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赵云挚胡乱猜测了一句。
山高皇帝远,朝廷对于地方之上的事情大多都是鞭长莫及。正所谓流水的县令铁打的财主,县令选择吃下闷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看是那县令胆小怕事才对。”
姜焯不以为然。
他生在京城,又出身富贵之家,长这么大,就没有遇到几个比他还有背景的人,这会儿听得千花坊背后有人,根本不将其放在眼里。
背景大又怎么样,还能大得过他吗?
“待会儿我就直接杀到千花坊去,将那幕后之人的脑袋砍了丢在大街上,也算是替陵县百姓报仇雪恨了。”姜焯郑重其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