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母不禁吓,只好扯着嗓子嚷了一通之后她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裴玉晟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如此一来馨香楼的生意才没有受损,裴家的各种亲戚倒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乡下待不下去就算了,到了城里也得受人排挤,要想过得顺心,只能跑到八卦传不到的地方去。
柳元英担心做得太绝会引来报复,宋好却不以为然,再过几个月裴彦卿就要进京赶考了,她自也不可能一人留守在此,裴家若是想报复,还得先攒够进京的路费。
眼下他们连一日三餐都难以维持,又哪来的闲钱进京。
柳元英只知道她不会久居于此,却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离开了。
“你以为你会继续留在这里,待裴生高中之后才搬过去。”
未来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宋好就舍弃了这里的一切,柳元英也不知是该说她有魄力还是该说她心大。
想到近在眼前的离别之期,千言万语涌到嘴边的柳元英只是叹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舍不得宋好,又像是在为其他事烦忧。
宋好其实早就看不出她的不对劲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此刻见她又是唉声叹气,忍不住问道:“你最近怎么了?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她走之后,馨香楼定是要交给柳元英打理的,然而就她现在这样,管理一个千香楼尚且心有余而力不足,又如何顾得上其他事情呢?
前天她去书院送饭,赵云挚也差不多是这副神态,美食都勾不起他的任何兴趣。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宋好,两人之间必有猫腻,否则他们不可能同时都是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过都是生意上的琐碎事罢了。”
柳元英有意揭过这个话题,宋好也不好继续逼得太紧,只能暗中观察。
柳元英这边是一句话也不说,赵云挚那边却是时不时嗷上两嗓子,扰得所有人都不得清净之后才作罢,问他有何心事,他也不说。
裴彦卿忙着备考,勉强忍受了几天噪音骚扰之后就再也忍不了了,回家之时特意提了两坛好酒回到书院。
赵云挚兀自灌了半坛酒之后就管不住嘴巴了,抱住裴彦卿哭个不停。
“裴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赵云挚当初突然发愤图强就是为了追求柳元英,眼下他突然自暴自弃了,裴彦卿大概猜得到原因,只是细节无从得知。
“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崔然了?”
赵云挚气得一把推开裴彦卿,俨然是已经把他当成了崔然。
发出一声不甘心的质问之后,赵云挚又迅速变做副自怜自艾样。
“柳元英什么都好,就是眼睛瞎得太过彻底,没救了。”
裴彦卿俯身捡起滚落在地的酒杯,随口说道:“你又不曾与她说清楚,怎就确定她瞎了?”
裴彦卿与柳元英在私下里的交情不深,不过宋好的形容当中不难看得出来,她并非那种恋旧的人,更加不可能重新接受崔然。
赵云挚原已经醉得迷迷糊糊不知天南地北,听到这话之后两只眼神都恢复了清明,直直的坐了起来,颇有些幽怨地反问道:“你怎知我没有把话说开?”
赵云挚其实是不想这么快就表明心意的,一点功名都没挣到,他哪里有脸告白啊,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该死的崔然居然突然改邪归正了。
归正就归正,若他安生过日子,不去招惹柳元英,赵云挚也管不着他是上天还是入地。
这话还得从上个月说起。
崔然回归家庭之后,崔或为了体现兄友弟恭,特意把手头上的大半生意全都交给来崔然,崔然原只是专心打理生意,后来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错,生起了柳元英重修于好的心思。
“崔老爷子和崔或都支持崔然追回柳元英,一天到晚尽吹耳旁风,我真怕她耳根子一软,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你说崔家怎么能干得这么缺德的事呢,崔或这样做也就算了,自诩名士的崔老爷子也这样,真是令人不齿。”
他喝了太多酒,说话不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裴彦卿默默听着既不阻拦也不纠正。崔老爷子自知做得不厚道,已经找他谈了几回话了,眼下若是听到赵云挚的吐槽,指不定还会觉得甚有道理。
“还好那天我正好在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陷在回忆里的赵云挚再次嘀咕起来。
崔然提出复合的那一天,正是赵云挚好不容易寻到借口去见柳元英的时候,乍一看到崔然握住柳元英的手,赵云挚头脑轰隆作响,什么都顾不上了,二话不说就把柳元英拽到自己身后,劈头盖脸将他骂了一顿。
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不要脸烂男人之类。
崔然自知理亏,被他骂时也没有还口,到了最后才勒令他放开自己的前妻。
赵云挚正在愤怒的当口,好不容易找回些许理智,“前妻”两字就又把他气得够呛,头脑一热,当着崔然的面与柳元英表白,末了又把脸皮厚如城墙的崔然揍了一顿。
他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是如何回家的,反正不知不觉之间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柳元英知道了他的心意之后对他避之不及,赵云挚特意在她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