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一早醒来就得知了两个消息,一是嫌犯已经抓到了,二是巡抚即将南下视察,不日就要来到丰城。
“师爷呢,叫他马上过来见我。”县令骂骂咧咧的找人,“人都已经抓回来了也不通传于我,若是我昨晚就得知消息,案子早就结了。”
师爷正在外边奔波,收到命令之后又是急得连口水都不敢喝就返回衙门。
“裴生昨夜就已审过那个犯人了,他的嫌疑已经解除,凶手另有他人。”
县令吃了好大一惊,指着他骂了起来。
“我不是让你亲自去查吗,你怎把那姓裴的牵扯进来了,他就是个死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一让他掺和,准又是没完没了的。”
一想到这里县令就感到头疼,巡抚就要来了,案子若是迟迟不结,到时他也得跟着受训,不能高升事小,丢了乌纱帽事大。
“那你现在可有其他线索?姓裴的又是如何说的?”县令急得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末了又道,“我老实与你说了吧,巡抚大人很快就会进城,短则两天,长则三天,日前的五天期限已经不作数了,你必须在这两天里找出凶手,否则你我都没有好日子过!”
五天变两天,师爷脸色大变,慌得立马跪到地上。
“大人,小的真的已经尽力了,实在找不到凶手啊!眼下就连裴生都没有头绪,我又上哪个变出个凶手来啊!”
师爷老泪纵横,县令让他哭得烦了,眼珠子一转,道:“我且问你,你抓回来的那个嫌犯背景如何,家里还有什么人?”
师爷不敢隐瞒,仔仔细细的将杨毅的个人情况说了,县令得知杨毅父母死绝,家里只有两个不待见他的姑姑,动起了拿他当替罪羊的心思,命令师爷赶快准备好证据和供词,务必做到天衣无缝。
“大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师爷惊恐不已,找不到真凶顶多就是丢了乌纱帽,伪造证据可是死罪,“或许、或许裴生今晚就找到凶手了,不过再拖延片刻……”
“他人现在还在牢里呢,怎么查?就按我说得办,这事一日不解决,我就一日睡得不踏实!万一巡抚大人搞突袭,特意提前了半天怎么办,到时你让我如何自处?”
反正那杨毅已经有嫌疑了,顺便给他安排一个由头就是,县令又琢磨了一番,道:“就说他仇富,见不得有钱人过得顺风顺水,于是在饭菜中做了手脚,意图栽赃陷害……这事别让姓裴的知道,先关他个十天八天的,待巡抚大人走了再放他出来。”
师爷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硬着头皮应下之后就要着手准备证据,哪知还没踏出房门,外间就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韦家两兄弟得知官府连夜抓回一个伙计,误以为这才是凶手,担心拿不到钱就抬着尸体闹到县衙门口来了。
利益当头,韦家两兄弟昨日还有些顾忌,今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故意敲锣打鼓引来众人。
“听说衙役偷偷摸摸抓回了馨香楼的一个伙计,我大哥出手一向大方,馨香楼的伙计送菜上门时都会得到一笔赏钱,伙计感恩都来不及,又怎可能会取他性命?”
“二哥说得没错,凶手怎么可能是一个伙计!”
韦家两兄弟一唱一和,众人越往后听越觉得此事大有玄机,说不定这个伙计就是他们找来的替罪羊,县令与馨香楼勾结在一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县令气血上涌差点昏倒,叫嚣着要把两人关入大牢,省得他们继续信口雌黄。
师爷阻拦道:“大人,此事万万做不得啊,眼下已经闹成这样了,若是当着众人的面把人抓了,只会坐实我们的罪名,到时巡抚大人一来,我们岂不是遭殃了。”
“那就任由他们这么胡说八道?”
县令恨得牙痒痒,乌纱帽气歪了,人也因为脚底虚浮使不上劲而站不稳,由人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师爷琢磨了一会儿,道:“趁着众人都在,我们正好可以实施方才的计划。”
县令已经没力气了,闻此伸手催他赶紧去办。
师爷走到韦家两兄弟面前,摆出师爷的架子,道:“事实就是那馨香楼的伙计看不惯自家掌柜,毒杀死者陷害掌柜,伙计与死者无冤无仇不假,但他嫉妒宋娘子却是真的……现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很快就还死者一个公道,你们先行回去,问斩凶手那天官府会派人通知你们的。”
“你以为我会傻到相信这种说辞吗?”韦应午扯着大嗓门,“官府要想定一人的罪,门道多的是,我不相信伙计就是凶手,有本事你就把他带出来,我们大家亲自审问他,看他是不是真的因为嫉妒杀人。”
“你、你你你……”师爷被他怼得无话可说,只能气急败坏的表示这是机密,寻常人不得解除嫌犯。
“你连人都不敢让我们见,不是心虚是什么?”
韦应午的气势越来越盛。
在他与师爷周旋的时候,韦应开一直蹲在死者身边,一会儿帮他整理仪容,一会儿暗中观察旁人。
这些话是他在过来的路上说给韦应午的,意在拿他当靶子。韦应午只想拿钱,根本不考虑这样做的后果,韦应开乐享其成。
“各位父老乡亲,我家大哥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