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名为韦应兆,他的两个弟弟分别叫做是韦应开、韦应午,三兄弟当中只有韦应兆娶了媳妇,另外两个皆因手里头没钱一直打光棍至今。
他的妻子李氏是支持一查到底的,但那两个弟弟却不怎么愿意。
三弟韦应午按捺不住的推了自家二哥一把,暗中传递了好几个眼色。
韦应开没有动作,县令在此他哪里还敢造次?他有脑子,韦应午却没有,见此干脆自个儿站了出来,道:“县令大人,我们大哥就是、就是吃了烤乳鸽而死的,证据确凿的事,根本就不需要查,您先前已经判他们赔钱了,怎的这么快就改主意了?”
越往后说,他的声音就越弱,语气当中似乎还有些不满。
“大胆!”县令气得直拍惊堂木,“本官断案,何时轮得到你来质疑了?你说人家是吃死的,证据呢,在哪儿,现在就给本官拿出来!”
惊堂木一拍,正常人都会心生惧意,偏就眼里只有的韦应午不以为然,闻声继续辩解。
“……事实本来就是如此,他们闹着查案,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趁机翻案而已。”
这番话韦应开已经在馨香楼说过一回了,他不过是有样学样。
韦应开不止说了这些,他还说县令会与馨香楼勾结起来,一同颠倒黑白。
县令懒是懒了点,但眼睛还是很雪亮的,平头百姓都能想到的事,他又怎可能想不到,为了摆脱嫌疑,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既然你们这么不放心,那我就先把宋好夫妇暂时收押,再把馨香楼封了,如此一来,他们也就不能趁机摧毁证据了。”
其实县令真正想说的是,如此一来,你们就不用怀疑我会徇私了吧。
他已做到这个份上,韦氏兄弟自然无话可说,围在外头的百姓对他的看法也有了颠覆性的改变。
县令暗自得意的同时又忍不住生出担忧。
裴彦卿才华出众,是本县最有望高中的学子,若他真是凶手那还好办一些,直接秉公处置就是,若不是,日后他发达了,岂不是要报今日之仇?
“关于本官的决定,你们还有异议吗?”县令正了正神色,随后转向裴彦卿,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不管你们是不是真凶,本官的做法都是合情合理,裴生,你可不要公私不分,非要往心里去啊。”
裴彦卿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宋好,征询她的意见。
宋好坦荡道:“收押就收押,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自然问心无愧。”
县令从来没有觉得宋好如此顺眼过,依着她那个较真的性子,肯乖乖去牢里待着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
“不过馨香楼是我一人的产业,就算要坐牢也只能是我一个人,裴彦卿与此无关,你别为难他了。”宋好突然话锋一转。
这……
县令本人是不在乎这点细节,若是死者家属和裴彦卿本人都不在乎的话,他倒不介意做个人情。
“不行。”裴彦卿想也不想就否定这个提议,“你我夫妻一体,在外人看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岂有你一人坐牢,而我在外逍遥之理。”
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又有些恼火,宋好着急划清界限的行为对于他来说无疑就是死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宋好走到他身边,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道:“你和我坐牢,谁来查案?”
“县令大人说了,此事由他全权负责,轮不着我费那心思。”
相较于宋好的小心谨慎,他可谓是磊落了许多,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就怕别人听不见。
宋好好一阵无语。
她是去坐牢,又不是卷着家产跑路,他至于这么义愤填膺吗?
县令口头上说要查案,那不过是说给外人听的,能不能查出来还说不定呢,将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交到这样一个官员手上,宋好这牢可坐得不踏实。
“本官一向爱民如子,只要事情真与你们无关,本官不会让你们白受委屈的。”县令干笑了两声。
“还请大人速速查案。”裴彦卿一点也不领他的情,“我家娘子身体不好,耐不住牢里的湿气,待得久了,怕是会落下病根。”
一听这话,县令立马就后悔了。
其实他也觉得宋好不是凶手,非要把人收押那不过是骑虎难下被逼无奈,万一她要是真的落下病根了,裴彦卿还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失策,失大策了!
县令懊恼得拍了一下大腿,不过话已经放出去了,这个时候再收回,丰城的百姓少不得要说他徇私枉法。
无奈之下,县令只得把希望寄托于尽快查出真凶上。
既然是查案,那必是要验尸的,县令催人去叫仵作,李氏得知还要验尸,顿时就不干了。
“不能验尸,绝对不能验尸。”女人趴在死者身上,“夫君已经死得够冤了,我不能让他再遭这种罪。”
县令没好气道:“无知妇人,你倒是说说,不验尸怎么查案啊?”
女人不答,只知道一个劲的哭。
韦应开趁机道:“大人,若是确定大哥的死与烤乳鸽有关,那是不是就能说明馨香楼是罪魁祸首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介意验尸的。
“不能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