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县衙,裴彦卿第一时间去找了师爷,问他要来了详细的丰城县地势舆图。
崔或和赵云挚凑过来,看着他手指点在舆图上,一路划过去,最终确定了一条路线。
“就是这条路?”崔或抬眼。
“嗯。”裴彦卿点头。
崔或看他一眼,随即大步离开,去前堂找捕头提了人马和逮捕令。
他走后,裴彦卿转向赵云挚:“落花馆的胡妈妈还得再请过来一趟,我有话要问她。”
“好,我这就去!”
胡妈妈被提过来的时候,县令也听闻了消息赶到了县衙,他要亲自审讯胡妈妈。
“大人!大人冤枉啊大人!”胡妈妈一到堂上,二话不说立刻扑跪在地上喊冤。
赵云挚冷笑一声道,“说你什么来了吗,就冤枉!心虚?”
胡妈妈垂着眼始终不敢对上赵云挚和裴彦卿的视线,只管低着头喊冤枉。
喊得县令不胜其扰,又不知裴彦卿为何又把人提过来审,索性把问题丢给他来。
“裴彦卿,你方才说还有话要问,现在问吧。”
赵云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恰好被裴彦卿侧身上前一步,将县令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他对着县令一拱手,随即转向胡妈妈。
“请问胡妈妈,当日所说有关丁志恒和袁会莹失踪一案的证词,可有缺漏?”
“当然——”
胡妈妈张口就要否认,被裴彦卿出声打断。
“胡妈妈想好了说,这一回,若是再有不实之处,可是要下牢受刑的了。”
他目光平静沉稳,语气也平淡低沉,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叫胡妈妈莫名的有些心慌。
就好像,他早已知晓了一切,现在不过是再听着她说一遍似的。
胡妈妈哆了哆嘴唇,有些犹豫。
县令见她表现也明白了其中定有隐情,立刻怒喝一声:“若有隐情立刻坦白,若是有心隐瞒,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我说我说!”胡妈妈被吓得一激灵,话里都带了哭腔。
“案发前两日,丁志恒又来落花馆找莺儿偷偷见面,我本想叫人给他打出去,他却说他有钱给莺儿赎身了,叫我开个价。”
胡妈妈顿了顿,眼神有些虚的在裴彦卿身上扫过,:“我就说了个数,想叫他死心——”
“你说的多少?”
裴彦卿无奈看向赵云挚,他的关注点总是与常人有异。
胡妈妈咽了口吐沫,有些为难的咕哝了一句。
“什么?!五十金?!”赵云挚跳起来,“你他么可真能坑人!”
五十金有门路的都能捐个小官儿了。
赵云挚有些为有情人不忿,跳起来要去教训胡妈妈,被裴彦卿拦住,只能嘴上骂骂咧咧解气。
胡妈妈有点尴尬,缴着手里的帕子不知所措。
裴彦卿制住赵云挚后,下巴对她微微点了下:“没事,你继续说。”
胡妈妈想了想,继续道:“我也没想到他真能弄来这么多钱,我,这,莺儿长得美,身段也好,若是能留在落花馆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我……”
“所以你没有践行诺言放莺儿走?”
裴彦卿的目光也多了些锋利,看的胡妈妈莫名后背生寒。
她点点头,以她的视角稍稍修饰了当日对着丁志恒反悔又派人将他打出去的后情,听得赵云挚一双拳头紧握,蠢蠢欲动。
她的话也再次印证了裴彦卿心中所想,只是有一个细节还需要再印证。
翌日中午。
崔或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县衙。
马车后厢一路同行回来的还有丁志恒和袁会莹二人。
胡妈妈被人从牢里提出来,看到丁志恒和袁会莹二人立刻瞪大了眼睛满脸惶恐。
“这、这,你们没死!”
“嘁,当然没死!死了还怎么指证你恶意买卖人口!”赵云挚冷声嘲讽。
胡妈妈一听他的话,立刻脸色灰败,垂下了头。
县令重新升堂,将堂下丁志恒袁会莹以及老鸨胡妈妈一番审讯,案件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当日丁志恒早料到胡妈妈不会轻易放人,因此盗掘了段财主先妣的坟墓之后取了部分易变现的财物,在黑市换成了金子去找胡妈妈赎人。
不出所料,胡妈妈翻脸毁诺,还叫人将他打了出去。
丁志恒立刻开始执行他的第二个计划。
他之所以会去邻县盗掘坟墓,就是因为听闻段家有一男一女新丧,尸体埋的草率,挖出来还好似刚死之人。
为了能和袁会莹长相厮守,他决心用这两具尸体偷梁换柱,伪作他二人的尸体,造就一副两人已经身亡的假象,他好和袁会莹远走高飞。
当日寝楼里的血也是他偷偷从集市弄来的生禽血。为的就是给人营造一种亡人刚死的假象,砍去头颅也是为的掩去原死者的面目,避免怀疑。
随后又在落花馆中制造莺儿被人掳走又半途不慎跌落河内的样子。
本来一切顺利,不想碰上了裴彦卿查案。
临走前,裴彦卿站在丁志恒面前,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出声。
丁志恒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