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好小跑两步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清清灵灵的喊了一声:“相公!等着我呢?”
“嗯。”
裴彦卿嘴角微微扬起来,整个人似乎这时候才多了点人气。
“这几日,叫你担心了,对不起。”
“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相互扶持,为何要道歉?”宋好用脑袋拱了拱他,有点撒娇的意味,“若是真的要算,是不是咱们还得从当日你三两银子买我回家开始算起?”
裴彦卿终于无奈的弯了眉眼:“说不过你。”
“说得过你就完了哼哼!”
“不过相公,关于这件案子,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吗?”
宋好还是想抓紧时间给他梳理一下。
裴彦卿望着远山薄雾,摇了摇头。
宋好感觉到他的落寞,不想他就此陷入如此沉寂之中,于是声音软糯的撒起娇来。
“没关系哒,不要气馁嘛!我们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哦!”
语气过于夸张软妹,惹得街上零星几个神色匆匆的行人也忍不住侧目张望过来,宋好有些害羞的把脑袋埋进了裴彦卿怀里。
他闷闷低笑一声,宋好只当没听见,正色道:
“我们先一条线索一条线索往下查,等排查完所有的不可能之后,那剩下的即使再不合理,也会是那个唯一的可能!”
“嗯。”裴彦卿点点头,语气里还有藏不住的笑意。
“哼!还笑!”
赵云挚和崔或二人在天香楼门前和裴彦卿分别之后,各自先回家换了一身衣服,约定了晚间落花馆汇合。
落花馆所在的一整条街都是丰城宵禁管制特区。
邺朝虽然有明确律令禁止官员狎妓,但其实整体上对于相关的产业管制十分松散,对应的,这类产业也就发展的挺繁荣。
崔或本身也在回丰城前卸任了官职,且此次为了探案前去也都是低调行事,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两人一个金丝蟒纹长袍配白玉腰带,一个流光锦青衫坠金牌腰饰,各执一把山水字画折扇,端端往落花馆前厅一站,立刻便有带着大红花扭着水蛇腰的老鸨堆着笑上前来殷勤问候。
“二位公子爷看着面生,不知今晚来想要玩些什么?”
死人白的脸上只有褶皱间卡粉的地方隐约可见原本的肤色,身上堆叠过重的香薰气味也有些刺鼻,赵云挚没什么素质的立刻皱了眉往边上让了一步。
崔或还是一副清风和煦的模样,笑着打量了一眼落花馆前厅,右手手中折扇在左手中打了打,一副饶有兴味的样子。
“你们这儿,有些新鲜姑娘吗?”
老鸨一听,一脸了然的朝崔或眯着眼笑了笑,手中帕子一甩,一股更浓烈刺鼻的香气熏得赵云挚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就连崔或好险也没稳住表情。
“瞧您~咱们落花馆的姑娘,都好比那昨日刚从枝头采撷下来的鲜花儿,新鲜娇嫩着呢!”
赵云挚本就被熏得头疼,听她这么绕弯,眉头一皱正欲发作,崔或折扇一展,将他压了回来。
折扇下,掌心之中正是一块明亮的金锭。
老鸨眼神里立刻亮了,低声道:“二位贵客随我来,二楼包间儿,随您挑~”
崔或和赵云挚二人来这之前就已经遣人去过丁志恒的老家,派人找来了他那位青梅袁会灵额画像,早记下了她的容貌特征。
眉心一点红痣。
可老鸨安排一溜又一溜的姑娘前来,里面就是没有眉心有颗红痣的姑娘。
崔或和赵云挚一个个看过去,只是摇头摇头再摇头,
“没了?就这?”
赵云挚一脸失望,一摊手,脸上的表情欠揍的有点像来找茬踢馆子的。
老鸨也没了耐心,直言问道:“两位贵客看了这么多姑娘就没一个看上的?或者您只说,想找什么样的?”
她也看出来了,这两位出手阔绰,可看着并不想其他来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倒像是特地前来寻人的。
或者是受人之托,前来给哪位姑娘赎身的也未可知。
只是这样大海捞针,不如他们直接说明了,找哪一位,两厢落得省事。
赵云挚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老鸨这么说就激动起来,眼睛一亮袁会莹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
崔或一阵猛烈的咳嗽,一边咳一边疯狂给他使眼色。
赵云挚收到暗示,讪讪改了口,配戏似的问道:“你没事儿吧”
“是啊没事儿吧爷,您喝口水润润?”老鸨也端起茶杯递给他。
“无妨,有些风寒。”
崔或接过水杯,象征性的抿了一下杯沿湿了唇,随后正色道:“您这里,就这些姑娘了?”
“那自然不是,可若是全落花馆的姑娘今儿个全给叫过来给您二位过一遍眼,那没一两个时辰可过不完。”
言下之意,先前那枚金锭还不足以叫她如此兴师动众。
崔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赵云挚。
“我们俩想找个……”说着微微红了脸轻咳一声,“雏儿。”
赵云挚喝着水,一口笑喷出来,刚要忍不住指着他疯狂嘲讽一番,被崔或冷冷一个眼神扫过去,立刻正了脸色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