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摆上桌,宋好再三叮嘱了“糯米糕不易凉,不能烫着吃”,又端起多余的两盘,转身出去,叫人趁热给柳元英和崔或送去。
宋好一出去,赵云挚就迫不及待的伸出了爪子。
这松饼奶香四溢闻着就酸酸甜甜的,勾的赵云挚满肚子的馋虫都出来了。
眼看魔爪就要伸到松饼上了,裴彦卿啪一巴掌给他拍了下来。
“???”
赵云挚满脸问号的看向裴彦卿,“你干嘛?”
“这是我娘子给我做的。”
裴彦卿面色淡然,“要吃,回家找你娘子去。”
“……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赵云挚呼呼手,越想越委屈,“我哪有娘子啊!”
“这不管我的事。”
裴彦卿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松饼,送到嘴边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因为美食脸上有了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十足冷漠。
赵云挚敢怒不敢言,嘴里嘀嘀咕咕的,低声念叨:“可不是我献书的时候了……”
裴彦卿掀起眼帘,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赵云挚:……
第二日清晨。
凄厉惊恐的尖叫声从白鹿书院后山寝楼中传出来。
“来,来人呐!杀人啦!出人命啦!!”
“怎么了怎么了!”
众人衣衫都还没穿齐整,都匆匆忙忙从各自寝室跑出来查看。
方才呼喊出声的那位书生瘫坐在寝室门外的地上,双目惊恐的指着里面,哆哆嗦嗦半天,只有一句话。
“死,死人了呜呜……”
寝室门内,一具尸体静静的躺在血泊之中,四肢张开,成一个“天”型。
之所以是“天”字,是因为这具尸体的头颅早已被人割下,满地的血液几乎流淌成河,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众人惊疑不定,还有人当场就被这鲜血淋漓的场面刺激的呕出来。
“让让让让!”
人群外突然有两个书生一路昏昏欲睡的穿插进来,满身酒气眼鼻浮肿还不时打着哈欠。
二人一边推拂着挡在身前的人,一边还低声抱怨:“大清早的这是在做什么,还让不让人走路了都堵在这儿……”
有相熟的同窗立刻认出来,这两人正是丁志恒的同寝室友,一位叫谭东财一位叫卢光苗。
众人都面目复杂的看着两人摇摇晃晃的往寝室去,有人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谭生……”
“啊!啊啊啊啊!!”
话没说完,走在前面半步的谭东财一睁眼,入目是满室鲜红刺目的血泊和一具惨白可怕的无头尸身,吓得他立刻跳到卢光苗的身后抱着脑袋疯狂喊叫。
“啊啊啊!!”
卢光苗也是一阵刺耳的尖叫,随后面色古怪的顿在了原地。
一股腥臊的热气从他长衫衣摆前散发开来,站的靠近的几人默默转过脸去捂住了口鼻。
“捕快办案,无关人等都散开!”
很快丰城县令在一群佩刀官兵的簇拥下赶来,一块儿来的还有书院的山长和几位今日有课的先生。
县令过来时就闻到了弥漫满室的血腥味,远远的站在案发的寝室门外,拿着帕子捂住口鼻,探着脑袋稍稍往里瞧了一眼,立刻被这凶残可怕的场景刺激的胃中翻涌起来。
“哕~!”
“什么情况!”
山长立刻上前禀报他所掌握的情况。
“死者是我书院中学生,名叫丁志恒,年二十一,丰城人士。”
县令点点头,又问道:“这脑袋?”
“……第一个发现案发的书生叫任会云,据他所言,他早起看见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任会云?”县令转身看了一圈,问道:“人呢?”
任会云哆哆嗦嗦上前参拜:“禀大人,草民在此。”
“嗯。”县令沉吟一声,又转向山长,“可还有旁的人证?”
山长犹豫一瞬,还是如实禀报道:“这二位,谭东财、卢光苗,正是死者的同寝。”
“唔,”县令立刻眯眼,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沉声道:“来人,连带着这具尸体一块儿,都带走带走!”
这地方血腥味太重,熏得他只想吐。
谭东财卢光苗二人立刻哭着喊冤道:“大人大人冤枉啊!”
说着心虚的瞅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山长,咽了咽口水还是道:“我二人昨晚,偷偷溜出了书院在外喝了一整晚的酒,今早才赶回来,这,这事儿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的呀!”
“……”
众位学子面面相觑,没有出声反驳。
他们的确是见证了他二人酒醉回来的全过程,可谁也不能保证,这不是借着他们的眼睛特意做出的一场戏,因此谁也不敢贸然出声附和。
县令烦躁的拿着手帕挥赶了一下一只一直在他身侧飞舞的蝇虫,不耐烦道:“真相如何,上公堂再辩吧。”
随即挥挥手,示意几个捕快进去将丁志恒的尸体抬回县衙检验。
“慢着!”谭东财慌张之际突然灵光一闪,一声喝止了身后捕快擒拿的动作,见着众人都投来目光,慌得立刻伸手指向人群之后匆匆随着赵云挚赶来的裴彦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