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有什么事儿吗?”赵云挚有点慌,看着裴彦卿起身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昨晚他是带着一帮人去找麻烦了,他也的确对着裴彦卿的娘子出言不逊了,可崔家大嫂不是也已经抽过他了嘛!
况且他昨晚也间接的因为这事儿被他爹狠狠罚过了。
他横行丰城这些年,就偶尔干了这么一件坏事儿,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裴彦卿不知道他昨晚经历了什么,看着他防备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好笑,便道:“不为别的事情,你不必紧张。只是昨晚你在天香楼吃得那顿席……”
半大少年到底要面子,裴彦卿话说一半,打算叫他自己领悟。
不想眼前这个人看面相精致聪明,原来是个呆子。
“啊,”赵云挚眼底的戒备更重了,“怎么了?那崔大夫人不是……”
不是打过了吗。
裴彦卿忍不住轻笑一声,道:“饭钱你还没付。”
“……?”
赵云挚无语了。
合着他一顿席面啥也没吃着,挨了一顿打(是三顿),还得再付五两银子?
看着裴彦卿认真的脸庞,虽然真的很吃他的颜,可这完全不妨碍赵云挚此刻只想一脚把眼前这人给踹出二里地去。
“行!给你!”
赵云挚气得咬牙切齿的也得把这顿饭钱给付了。
他昨晚才惹恼了他老子,若是再在学院里跟人起了冲突,把他去崔家天香楼里闹事儿的事情给捅出来,他往后俩月就别想下床了。
裴彦卿接过银子,垫了垫重量,看着赵云挚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展颜一笑,道:“多谢赵公子惠顾。”
“哼!”
赵小霸王在裴彦卿这里吃了瘪,转头气冲冲的去找他那一帮狐朋狗友,一边铺开纸墨,龇牙咧嘴的握着笔杆补昨日的课业,一边吐槽昨晚他爹小题大做那么罚他。
狐朋狗友听了他昨晚的悲惨遭遇,都纷纷表示同情。
一个没脑子的当即表示:“你这怕是给崔家那个悍妇的鸡毛掸子抽的晦气缠身,才会麻烦不断,这样儿的,咱哥儿几个今晚在饕餮楼给你设宴,咱好好喝一顿,去去晦气!”
赵云挚默默抬眼白了他一眼,懒得开口骂他,重新低下头继续写他的文章。
另一个当即给了他一脑门板栗,骂道:“你是不是蠢!昨晚云挚才因为外出喝酒给他爹好好伺候了一顿,你今日再叫他去喝酒,你是不是想他死?!”
先前提议的那个摸摸头,蠢笑起来,直道自己没想到这么一层。
旁边有人接着话头提议:“不过,也不是不行,三日后不是太后她老人家生辰?到时赵大人一定会出席宫宴,当晚还会取消宵禁以示与民同庆,咱哥儿几个正好好好喝一顿!”
“好主意!云挚,怎么样?敢不敢?”
“嘁!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何必激我?三日后摆好宴席等着小爷大驾光临!”
赵云挚把笔往石台上重重一搁,碰着了手心的伤处,疼的抽了一口气却还是豪气的拍板应下了邀约。
他本就是爱玩儿的人,这段时间为着白鹿书院开学考校一直收敛着,都快憋坏了,不必旁人激,便是稍加撺掇他也就动了心思了。
直到助学手中上课的摇铃重新摇响,赵云挚几人才又重新浩浩荡荡的回到学堂之中。
路过裴彦卿的课桌时,还重重从鼻腔里头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满的意思。
裴彦卿神色不动。
要完饭钱,旁的就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了。
晚上散学以后,天香楼还没有关张,他特地绕路去了一趟,当着宋好的面儿把饭钱交给了柳元英。
“给,五两。”
“这是做什么?”柳元英不解,下意识看向宋好。
宋好也不明白,转头问裴彦卿:“这钱哪里来的?”
裴彦卿笑道:“不是说了,我去给你把赵云挚的饭钱要回来?”
“……”宋好那时候只当他随口一说安慰自己的,不想他真的把钱要了回来,回头看了看同样愣在原地的柳元英,一时张了嘴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意外过后,宋好脑子回归,怕裴彦卿在学院因为昨日那一顿饭和这五两银子的事儿再跟赵云挚那帮纨绔子弟起了冲突,便道:“这银子你怎么要回来的?你细细跟我说说?”
裴彦卿皱眉,带点疑惑的样子:“这有什么好细说的,他吃了饭就该给钱,我问他要,他就给我了。”
说完还追问道:“这有什么奇怪吗?”
“……”
“……不奇怪,呵呵,”柳元英尬笑着走过来,拉着宋好便道:“他在学堂上了一日的课,这会儿为了送钱来,定是还饿着呢,方才我们做得那些小吃还有么,你带他去垫垫肚子,晚些咱们就用这银子也吃个席!”
说着便吩咐身侧的仆从:“去,看看二公子可有空,就说天香楼三位请他吃席,问他来不来!”
宋好正要决绝,柳元英抬手就止住了他的话,笑道:“我这东家头次请客,你若多说,我要生气的。”
宋好无法,先带了裴彦卿上阁楼。
少时,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