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老爷子靠在主屋的躺椅上,眯着眼问道:“对出来了?说说下联?”
管家道:“走马灯,灯走马,灯息马停步。飞虎旗,旗飞虎,旗卷虎藏身。”
崔老爷子不由大笑:“哈哈哈哈哈,好一个飞虎旗旗飞虎!此子果真非池中之物。他们既费了这么多心思想要见我一面,那等宴席过后,我便见一见吧。”
管家道:“是。”
宴席过后,宋好悄悄溜出后厨,绕到约好的拱垂花门处准备和裴彦卿汇合,不想见到的却是崔然崔或和裴彦卿三人。
崔然见到宋好,微微一点头,崔或也颔首微笑:“宋娘子。”
裴彦卿介绍道:“这位是崔大公子,这位是二公子。”
宋好见过崔然,但崔或还是头一次见,见他态度和善,便自在不少。
跟着崔家两位公子一块儿去崔老爷子住的院子,路上宋好忍不住悄声问裴彦卿:“怎么回事?”
怎么这二位公子发现了他们潜入崔府,非但不将他们赶出去,还主动领着他们去见崔老爷子?
裴彦卿微微一笑:“回家再说。”
崔或见二人低头耳语,便笑着称赞宋好:“宋小娘子,今日的许多菜是你做的吧,菜色新奇,也十分美味。”
宋好不好意思的笑笑:“多谢夸奖。”
好在几人很快就到了崔老爷子的院子里。
崔老爷子刚一见到裴彦卿二人,便冷着脸斥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管家在旁有些不解,崔或却了然的勾唇。
宋好忙要解释,却被崔老爷子拦住,指着裴彦卿道:“让他来说。”
裴彦卿将当日的官司实情一一道来,却在家事上闭了嘴。
崔老爷子蹙着眉听完,语气不善的问道:“没啦?”
“嗯,没了。”
倒是君子品行。
崔老爷子满意的眯了眼,随即睨了一眼两人的打扮,又问道:“今日,就这么混进来的?”
裴彦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道:“为见崔先生一面,不得已便出此下策,还望先生海涵。”
崔老先生冷哼一声:“君子当谨言慎行,否则他日祸临己身,你能保证次次都有机会为自己辩白清楚?今日潜入的是我崔府,来日说是旁人,你也能确保他如此好说话,不追究你二人的行为?”
裴彦卿深深躬身一揖:“裴生知错,还望先生海涵,也多谢先生教诲,裴生日后自当谨言慎行。”
崔老先生稍稍满意的哼了一声,又问道:“当日在我府门前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宋好想起当日裴彦卿说的话,浑身一凛,不知这崔老爷子是何态度,不免有些担心。
裴彦卿却坦然答道:“记得,当日裴生说,自己的前程,要自己挣来。”
崔老爷子嗯了一声,睨了他一眼,问道:“既有如此气概,今日又为何潜入我府上?”
宋好心道,这老爷子怎么这样难缠。
正欲上前说话,却见裴彦卿轻轻摇头,制止了她。
裴彦卿淡然一笑,道:“我生而有凌云志,为展宏图,自当奋勇向前。当日得先生赠名帖,先生便是与我有知遇之恩,我今日入府,只为不辜负先生恩情。”
崔老爷子冷哼一声,脸上还是一脸冷漠嫌弃,心底却到底已经为裴彦卿的豪情所感染。
他自己便是出身寒门,凭借着满腹学识,一路走到今天,如今看着站在眼前的裴彦卿,他便想起了当日的自己。
时光易逝。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眼前的年轻人,无论学识还是气度,丝毫不输当年的自己。
崔老爷子一生识人无数,也忍不住为裴彦卿的资质赶到惊艳。
裴彦卿和宋好走后,崔老爷子留下崔然单独谈话。
崔然自知当日行事粗陋,未曾了解清楚状况便匆匆回府,险些让崔老爷子误会了裴彦卿二人。
当下便低头认错:“父亲,儿子行事鲁莽,险些误事,儿子知错了。”
“你可知,皆因你鲁莽行事,不但让我误解了裴彦卿,还让那裴家借言四处宣扬我要收那裴玉晟之流为徒,如今裴家村已经传遍了。”
崔老爷子看着这个儿子从襁褓婴儿一点一点长成如今,曾经耗费多少心血。可惜他资质有限,今后也只盼望他做事稍稍谨慎一些。
崔然心中一惊,若不是听崔老爷子说起,他至今仍然不知,那裴家人竟还在外如此流言惑众,当即请命:“儿子知错,儿子这就去将此事解决。”
因此看着眼前诚恳认错的崔然,崔老爷子也只是心中暗叹一口气。
“既知错了,那便即刻去办吧。”
崔然默默退下去之后,崔老爷子又叫来崔或。
崔或虽年纪比崔然小,行事为人却比其更为谨慎妥帖,心思也更细密些。
此次办事有功,崔老爷子倒是十分赞赏。
“先前我将此事交由你兄长去办,不想他竟办的一团乱麻,倒是你,行事稳慎,不错!”
面对崔老爷子的夸赞,崔或躬首道:“父亲过奖,不过是本分上的事。”
没有因为收到夸赞就沾沾自喜,这份稳重矜持倒是让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