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水中的倒影,宋好浅浅的上了妆,又细细的在唇上涂抹了眼色鲜红的口脂,盖上喜帕,由裴彦卿牵着牵红,一路领着慢慢由庭院外走进了堂中。
堂上并无父母双亲,也无族中长老,只有一双红烛高高燃着,桌子上堆了一盒喜糕。
厅堂之中没有亲朋来贺,无人为他二人燃炮庆贺。
可他们对着高堂拜过,又转向门外两拜叩敬过天地,自唱自吟完贺词,便是天地见证过的礼成。
回到房间,一副红烛又被裴彦卿移至房内。
依旧是莹莹烛火,室内昏黄的烛光映在裴彦卿俊秀的脸庞上,明暗光影交织间,深邃的轮廓变得柔和又温情。
“我,要挑开喜帕了。”裴彦卿说话的声线还算平稳,可呼吸却已经微微乱了。
宋好也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点点头。
下一秒,喜帕被挑开,宋好迎着烛光,抬头看向裴彦卿,明明白白的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惊艳。
宋好的容颜本就姣好,平日不施粉黛已是清丽难挡,如今上了红妆,更是将那丝艳丽和妩媚勾勒出来,灯火映照间更显姝丽无双。
裴彦卿看呆了一瞬,随即有些羞赧的摸摸鼻子,低声含糊道:“你今晚很美。”
宋好本来心里也紧张的不行,此刻见一向沉稳的裴彦卿竟如此纯情,不由轻笑一声,有意逗他。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裴彦卿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知道她是故意这么问,却还是重复了一边方才的话。
“我说,你很美,娘子。”
这回口齿清晰,脸上的羞涩也已褪去,只剩下眼中灼热的侵略意味。
宋好呼吸一滞,随即被一股大力扑倒。
呼吸交缠间室内的温度逐渐升高。
最后只剩宋好的一声惊呼:“合阖酒还没喝!”
裴彦卿有些不满的起来,斟来两杯白酒,与宋好手腕交错饮尽。
一夜荒唐。
次日醒来,宋好看着身边还在酣睡的男人,忍着浑身的酸痛,恨得狠踹了他一脚。
裴彦卿被踹醒,睁开眼看到枕边的宋好,眉眼立刻抑制不住的弯了起来。
“醒了?”
宋好白他一眼,不想理他,挣扎着要起床。
裴彦卿问:“起来干什么?”
问完又忍不住笑道:“昨晚不曾累着你?”
宋好咬牙:“走开!我身上腻的难受,要起床洗澡。”
裴彦卿闻言,按住宋好:“你先躺着再睡会儿,我去烧水,烧好便叫你。”
宋好也不多推拒,心安理得的等着裴彦卿去烧水。
不多时,热水烧好,裴彦卿来房里,将宋好打横抱起。
宋好挣扎:“做什么?”
裴彦卿嘴角的笑意仍然没有褪去:“抱你去洗澡啊。”
宋好害羞的要下来,裴彦卿却凑近她的耳朵,低声道:“昨日醉了酒的娘子,可是无比热情,怎么醒了羞成这样,看来酒实在是个好东西。”
羞得宋好重重锤了他一下,躲进他怀里再不肯把脸露出来。
此刻,饕餮楼里。
掌柜看着县令命人送来的大缸卤煮,拿着筷子在其中翻捡,细细查看。
小二看着这些内脏和骨架,不免鄙夷道:“这些东西能吃嘛!卖这些东西给人吃,怕是我们不找人去闹,过段时间这也得吃坏人吧!”
掌柜的却夹起一块,放在鼻尖轻嗅了嗅,随后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细细咀嚼后,眉间微蹙,又咬了一大口,一边咀嚼,另一手指着这卤煮,面色复杂。
小二忙问:“怎么样?”
掌柜的终于将嘴里的东西咽下,重重放下筷子,忍不住抚掌道:“果真是个好手,竟可以将这下水制作成这般风味,不腥不臊,鲜香美味!”
小二闻言怀疑地看向那一大堆的内脏,鼓起勇气拿起筷子夹了一块。
却是一样的惊艳,吃完后不住称赞:“好吃!”
掌柜的在堂中缓缓踱步,似是在与小二商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二人中,那裴彦卿身有功名,轻易动不得刑罚,若是逼急了,让他去上头告上一状,怕是反倒给我们惹上麻烦,到时反倒棘手。”
“这宋氏又身怀绝技,看她用野菜萝卜还有这下水也能做出这些风味上佳的吃食来,若是能为我所用,我饕餮楼定能力压天香楼,在这镇上独占鳌头。”
“可惜……若是强权力压不可,那我们便换一种方法,或可利诱。”
小二立刻上前附和道:“掌柜英明!”
为显重视,次日,掌柜的亲自找来裴家村,一路问过去,寻到了村东的草屋处。
一进门,便看到宋好和裴彦卿正在院子里俯身劳作。
之前锄好的地终于有闲下来的功夫可以播种,宋好就跟裴彦卿找邻居大娘问了些耕作的经验,趁着时节还不算太晚,把能种下的种子播下去,也好早日收些时蔬。
看到掌柜的,裴彦卿立刻警戒地站了起来。
宋好也缓缓起身,走到了裴彦卿的身侧,冷声问道:“饕餮楼掌柜?真是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