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本就没打算讲价,十分豪爽地一挥袖:“行,拿去吧。”
帮宋好将三大桶的猪下水装好后,老板又叫住她。
“小娘子,稍待,这些猪骨,不值什么钱,也没什么人买,便送你吧。”
宋好也不推拒,谢过老板后便接过猪骨。
买过猪下水之后,推车上便没有了再放鸡鸭骨架的地方。
宋好和裴彦卿来到家禽摊位边上又看到满满几大桶的新鲜鸡鸭骨架,跟老板说完价后,又以极便宜的价格买下了三大桶的骨架。
东西运不回去,两人商议过后决定雇辆马车回去。
裴彦卿对镇子熟悉一些,便去车马行雇车,留下宋好站在路边看着推车和这几大桶的下水骨架。
拐角处,当日自称饕餮楼小二的伙计贼眉鼠眼地探头看着。
他从宋好开始摆摊一路跟到猪肉摊,看着宋好买完三大桶猪下水又买三大桶骨架,终于明了地点点头。
“原来早上卖的那些风味奇特的所谓卤货,便是这些猪下水和剩骨架做的。”
眸中闪过精光,小二火速飞奔回饕餮楼,将看到的情况报告给了掌柜的。
有了马车,宋好和裴彦卿回程的速度就加快了许多。
进了村,行路变得颠簸,裴彦卿赶车的速度放慢下来,一路缓行走过村庄。
宋好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正四处看着,哪儿都觉得新奇,眸光一扫,看到路边一个头戴红花,身上也穿红戴绿的妇人走过来。
妇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俩,走过来打招呼。
“哟!这不是裴秀才嘛!身边这位小娘子是?”
裴彦卿神色淡淡地答道:“我娘子。”
宋好还没来得及问好,那妇人就甩了下帕子,又哟了一声。
“裴秀才可也娶新妇了,我还记得当日给你和李家姑娘说亲,定亲的信物都送了,我前两日还见那李家姑娘带着你送她的那簪子呢,没成想……”
话语间都是满满的遗憾。
宋好听着这话味儿就不对,心想这就来了?就这?
冷笑一声道:“这位大娘想是位媒婆?我只道媒婆是成人美事说合两姓,不想如今还有专为坏人婚约的媒婆。”
“如今不说那李家姑娘已为人妇,且嫁的就是我相公的亲弟,就是我相公自己也已经娶有新妇,你这媒婆当年没说成的亲又拿到今日来说,不知是何叵测居心!”
“今日且念你无心,若再有下回,定要打上门去,砸了你的媒人招牌!”
说完就冲裴彦卿道:“走,相公,咱们别理这个蠢货!”
裴彦卿看着宋好怒气冲冲的脸,勾唇一笑,驾着马车便往前驶去。
留的那媒婆独自一个站在原地,气得咬碎一口银牙。
回到家中,宋好重新开始处理这些下水和骨架。
裴彦卿也过来帮忙。
一边觑着宋好的脸色,一边心里斟酌。
良久,见宋好始终不曾主动问起那簪子的事,裴彦卿闷闷地开口。
“那媒婆说的簪子,不是我送李氏的定情信物。”
宋好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裴彦卿便将当日情形娓娓道来。
“你知道,当日李家首选的说亲对象是我,可裴玉晟看中了李氏,便私下约了她出来。两人熟识后,我娘便出银子,叫裴玉晟买了个簪子,送给了李兰芝。”
“那簪子从头到尾跟我就并无关系,要实在论起来,也就是使得我的津贴银子买来的。那媒婆说什么我送的簪子,全然就是胡说八道。”
宋好沉吟道:“嗯,今日那媒婆是有备而来,大抵还是你家里人搞的鬼,估计还是对那份名帖不死心,想着挑拨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再从你这边下手。”
“但是你放心,那簪子就算是你送的也无妨,我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有任何事我们及时沟通便好。”
裴彦卿没有再说话,一直闷着头帮着清洗桶里的下水骨架。
宋好说话时一直低着头在处理手边的下水,也没有注意到裴彦卿渐渐黯淡的眸色。
一直到所有的下水和骨架都清洗完,裴彦卿的脑海中还一直在回想宋好的那句“那簪子就算是你送的也无妨,我不会为这些事情生气”。
他不清楚别的女人对自己丈夫是不是也都是这个态度,但是显然,如果换成自己,宋好给别的男人送了东西,那他自己心里一定会是不开心的。
他看着宋好忙碌不停的身影,心中困惑。
她到底是将自己当成了单纯搭伙过日子的人、或是救命恩人,还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呢?
若是她心中真有一丝女子对男子的在乎,又怎会听到他给别的女人送定情信物也毫不在意呢?
裴彦卿知道遇上宋好这样“通情达理”的妻子,自己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总是有一股萦绕不去的沉闷低落。
晚上,宋好将昨日买的猪骨和今日摊主送的一并清洗,一半包上些大料,熬煮卤水的高汤,一半拿来炖煮猪骨汤。
昨日买的食材都也没来得及烹饪,她今日便不慌着卤制食材,先做一顿丰盛些的晚饭。
把昨日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