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殃气,但气氛到这了,不由得也跟着心惊肉跳。
她想推走唐心酥的手,后者却先一步松开,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啊!”
“大夫人,实不相瞒,我是懂些仙家之术的。要不是赶巧我们来了,你恐怕——”
“恐怕什么?”二姨太按捺不住好奇道。
唐心酥老神在在道:“殃气是人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口秽气,吸了它轻则生病重则丢命。看大夫人眼皮下的黑线,恐怕不止是生一场重病这么简单。”
在场众人无不把目光投向大夫人,后者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时间面无血色,连着身子都晃了晃。
“你、你说的可是实话?”大夫人扶住丫鬟的手,指甲狠狠掐进她肉里,疼得小丫头直抽气。
“师姐!”鼹鼠上前拉住唐心酥,劝道:“师傅说了,不能多管闲事!”
齐烁眼珠一转,摆出不悦的表情道:“就是,我花重金把你们请来可是有正事的。说好了只是顺路到这富平镇看看你妹子,可耽误不得!”
两人一唱一和,把员外家的女眷们忽悠得一愣一愣,连警惕心最强的大夫人都变了脸色,看向唐心酥的目光不再咄咄逼人。
这时符星遥出面,朝众人解释道:“唐师姐虽是漕运司之女,但从小体弱多病,算命的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后来被我们师傅带到山上修行,才学了一身本事。”
二姨太眨了眨眼,手指在五人身上划来划去:“所以你们三个是师姐妹,他们两个是苦主?”
“咳。”唐心酥忍不住单手握拳,挡在嘴前咳嗽了一声。队友真是......太给了!
“胡说八道!”
这时众人身后传来柳下渊的声音,员外老爷背着手,目光凌厉地看向唐心酥五人:“装神弄鬼!你是何居心?”
唐心酥眯了眯眼,掐指一算道:“我本来也不想管这闲事。不过你这座府邸上,至少有两处阵法,想必是得过高人指点的。”
柳下渊瞳孔震颤,下意识避开唐心酥的目光。他沉默片刻,绷着脸道:“没有的事,我这府邸好得很。不过看在你是月茹姐姐的面子上,今晚就留下来吧。”
大夫人想到了什么,突然迫不及待道:“老爷说的是!而且这守灵......月茹无儿无女,娘家姐姐来才更合适。”
唐心酥颔首:“既然是我亲妹子,给她守灵也是应该的。”
符星遥心中冷笑一声,这夫妻俩分明是害怕了,借口推脱而已,不过这倒是正和了他们的意。
柳下渊让人带他们去客房安顿好,领路的是个年纪尚小的丫鬟,她不时偷瞄唐心酥,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唐心酥主动开口问道。
正巧他们走到了一座假山后面,小丫鬟紧张地揪住衣服,涨红了脸道:“我、我叫流心,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当然,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流心点了点头,她看上去忐忑极了,紧张道:“我刚来员外府的时候不懂规矩,犯了错挨打,是五姨娘帮了我。我......我觉得她......”
“她怎么了?”
唐心酥上前握住流心冰凉的手,递给她一道折成三角的黄符,安慰道:“你放心大胆的说,超度亡魂,解救冤魂,方可化险为夷。”
说来也神奇,流心捏着黄符就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继续说道:“大太太说,五姨太的孩子交给大夫了是骗你们的。当时我也在场,那孩子......在五姨太咽气时就不见了!”
齐烁搓了搓胳膊,后背发凉道:“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照流心所说,五姨太月茹是凌晨就开始不对劲的,熬到黎明前突然惊厥,整个人抽得三五个人按都按不住。到了最后连参汤都灌不进去,大夫看得直摇头,人没过多会就死了。
“五姨太咽气后,老爷突然发了大脾气,狠狠抽了大夫人一巴掌。我想着给五姨太理好衣服,结果就看见她的肚子一下子就平了!既没流血,也没有胎盘掉下来!”
这把屋内众人都吓得不轻,柳下渊用重金封住大夫的口,又勒令屋内的太太和丫鬟们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流心不安地深吸口气,盯着唐心酥道:“五姨太抽风的时候一直说大太太要害她,我见她死不瞑目,这才冒着风险告诉你。既然你是五姨太的姐姐,至少别让她枉死了。”
“谢谢。”唐心酥说道:“你告诉我们客房怎么走,就快回去吧。否则耽误的时间长了,你们老爷太太该起疑了。”
“等一下!”
符星遥倏然想起一件事,问流心道:“五姨太的屋子里没有梳妆台,也没有铜镜,一直就是这样的吗?”
流心点头道:“是,府上所有房间里都没有铜镜,那些镜子都在屋外院子里。”
这事倒是挺邪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