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丈府。
苏清波对上门请罪的柳老将军怒目而视。
苏清波和淑皇后本来计划让柳飘絮称病,离京修养三年,再由国师出面,以五皇子婚事不能拖的缘故,重选苏清雨为五皇子妃,但如今却因为柳飘絮执意要嫁给五皇子,而面临胎死腹中的局面。
苏清波沉怒地看着柳老将军,“你刚答应,又反悔,究竟有什么图谋?!”
柳老将军声音苍老,但不卑不亢,“老朽半个身子都已经进了棺材,还能图什么。老朽会严守秘密,苏国丈放心便是。”
“这么说,你柳门是定要跟我作对了?”苏清波手中握有兵部,要掣肘柳将军府轻而易举。
“事已至此,国丈怎么说都行,总之,飘絮会按照圣旨给五皇子。老朽先告辞。”
苏清波看着柳老将军年迈的背影,面色沉沉难看,转头就让人削减了柳正元所掌管的士兵经费,并命人上奏苍云帝诬陷柳家军军纪松弛,奢华无度,致使苍云帝下令派了督军到柳家军监察整顿,好是一番折腾。
但事已至此,柳飘絮嫁入五皇子府做五皇子正妃,安若兰为侧妃之事成定局,淑皇后为弥补苏清雨,将她留在宫中随
侍。
京中百姓并不知道其中几经倾轧,茶楼里津津乐道的却是别的事。
“这五皇子府和太子府的婚期定在同一天,一个皇子,一个是太子,却平起平坐,真是新鲜。”
“不是五皇子了,到时候是穆亲王了。”
“对,皇上封了五皇子做亲王。”
“确实妙啊,”旁边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说书先生,倚老卖老,站着摇头晃脑道:“这‘穆’有‘温和’、‘纯正’、‘恭敬’之意,可见皇上对五皇子的满意,另外这‘穆’在宗庙里又指‘右子’,对应的是‘左父’,也就是咱们皇上。妙啊,皇上的心思实在是妙啊。可惜,可惜……”
“说书的就是爱胡编乱造。喂,这茶楼新开张你就来了,还不赶紧给大家伙说一段?”旁边的食客轻蔑地调侃。
说书先生摸着山羊胡子,倨傲道:“我只给有缘人讲。”
那些食客哄堂大笑,说书先生讲什么有缘,不过是泥地里捡食的,一口吃的都得看听客的脸色才对。
说书先生正觉得脸上挂不住,忽然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穿着贵气得体的女子走到他旁边。
“先生,我家主子和夫人有请。”
说书先生当
即挺直腰板,在众人意外疑惑的目光中起身,跟着女子走到二楼的一间雅间外等候。
说书先生其实内心有些忐忑,这茶楼是新近刚开的,名叫“翠鼎轩”,是吃茶的地方,这里的多数茶点在其它地方是见都没见过,自开张之日起就宾客爆满,想要吃上都得提前几天预定,雅间更是已经排到了三个月后。
“翠鼎轩”所在的位置在京城内城,可谓寸土寸金,幕后老板绝对非同寻常,而雅间里坐的也必定是非富即贵。
咯吱。
雅间的门打开,说书先生故作镇定走进去,在看清里头坐着的两人后,不由得睁大眼睛。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若说刚才叫他过来的女子有贵气的话,那眼前这两人,简直就像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无论是穿着、气度还是长相,都令人不敢亵渎。
一向以天地为被的说书先生,第一次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应该穿好一点,起码要干净得体,而不是这般邋里邋遢,臭烘烘的,让人羞愧。
容惜音浅笑道:“先生,不必拘谨,请坐。”
说书先生犹犹豫豫地蹭着椅子的边缘坐下,紧张道:“不知、公子和夫人,有什么、吩咐?”
容惜音倒了杯茶,放到说书先生面前,“刚才先生说皇上封五皇子为穆王很妙?”
“我胡乱说的。”
“先生不必紧张。先生方才似乎有未尽之言,不知能否说予我们听听?”
说书先生看着眼前亲手倒的茶,再看容惜音目光中的温和之意,心中的紧张不由得有些被抚平。所谓富贵险中求,或许今日是他老九的出头之日也说不定。
老九心思百转,鸡贼道:“这话要说,就得从头说起,话有些长,两位贵人真的想听?”
容惜音道:“但说无妨。”
老九又悄悄转动眼珠子看向旁边他一直不敢看的男人,却不期然对上一双冰冷威慑的目光,当即一个激灵,连忙收起神,却更笃定自己的判断。
老九摇头晃脑道:“当朝国师早就算过,说太子即位于国不利,虽然后来太子在祭天台点燃了玄火,但百姓想法早已根深蒂固,可以说,在民心上,太子处于劣势。而皇上如今又要封五皇子为亲王,一个什么功绩都没有的皇子却能封亲王,可见皇上心里对五皇子的看中,即便五皇子在与太子的对抗中频频失误。”
容惜音笑着看向轩辕绝,这说书先生
有点不简单。
轩辕绝淡淡道:“说下去。”
“是。”老九连忙道:“五皇子可谓是得天独厚,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但咱们这位太子爷更是天资纵绝,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运筹帷幄,硬是在皇上和五皇子的围猎下杀出重围,如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