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帝虽然没有正面首肯容惜音,但没说话,就表示默许。
容惜音拿着那根银针,走到容院首和王御医六人面前,“平阳公主怀孕期间能贴身靠近她的只有太医院和天牢的狱卒,再考虑到这根银针的位置刁钻,下手的人必然懂得医理,所以凶手,一定在你们六人之中。”
容惜音说完这句,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反应,有震惊,有大呼冤枉,也有无动于衷。
现代的审讯学已经证明,运用微表情进行心理侧写能在辨别真凶上发挥关键作用。
容惜音嘴角微勾,故意激到,“不过这人学艺不精,比我还差一点点,所以没能伤害到小世子。”
围观的人听着既新鲜又觉得容惜音大言不惭,眼前跪着的这些人,可都是医术顶尖的大夫。
苍云帝出声,“谦虚点。”
“什么嘛,我说的是事实。”
轩辕绝难得有同意苍云帝的地方,现在却不由得点头。
容惜音不满地继续吹道:“这银针上所用的毒非常小儿科,简直可以说是弱智,我一看就能解。”
容院首一向表无表情的脸上闪过几分长辈般的不赞同。
而其它五人脸上或失望,或好奇等,但最值得寻味的却是王御医在听到的瞬间身体不自觉流露出的戒备反应。
“这毒呢,由赤芍
、决明子、马钱子、断肠草组成,还有……王御医,你好像松了口气?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王御医身体猛地激出冷汗,看向目光锐利的容惜音,“我、我怎么知道?”
容惜音浅笑,“是啊,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五人听我说完药单后,都是职业习惯地皱眉沉思,偏偏只有你不是。”
容院首沉声开口道:“马钱子和断肠草任何一种都足以致命,赤芍和决明子药性跟它们截然不同,你说的根本不对。”
“这才是太医该有的反应。没错,方子是我瞎编的,这银针沾染了平阳公主的毒血,毒性已经无法辨别。”
容院首皱眉,随即反应过来容惜音的用意,他目光不由得看向王御医,“王柄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柄仁颤声道:“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诬陷我!”
容惜音好笑道:“我有什么理由诬陷你?”
“这个理由不用我说,所有都知道,包括皇上。”王柄仁将目光放到苍云帝身上,他的神情激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
容惜音奇怪看向苍云帝,却见苍云帝皱眉看着她,仿佛她真的有什么理由徇私枉法一样。
容惜音无语道:“拜托,我跟他们都非亲非故的,我哪来的闲心诬陷你?你不要试图模糊焦
点。”
听容惜音这么说,以苍云帝为首的不少人都将同情的目光落到容院首身上,看,都这种时候了,你外孙女还不想认你。
轩辕绝却是哑然浅笑,他相信容惜音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容院首沉着脸,硬声道:“微臣也不记得自己有外孙女。王柄仁,你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王柄仁却是恨声道:“容院首,你好大的福气,和亲生女儿断绝关系,如今外孙女还愿意冒死救你,可你们休想踩着我的命做成全,求皇上明鉴!”
容院首感慨万千地看着容惜音,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早知如此,他就该把这个外孙女认回来。
容惜音愕然地看着容院首,“你是我外公?不会吧?”
容院首:“……”
不孝外孙女!不要了!
苍云帝诧异了一下,随即忍住笑,咳了一声严肃道:“容惜音,注意场合。你笃定王柄仁是凶手,可有确凿证据?”
“有的。”容惜音指着王柄仁道:“皇上,只需要把他全家都抓起来,他一定什么都说。”
王柄仁顿时挣扎着站起来,“你想对我家人做什么?”
容惜音脸上勾着笑,笑意却不及眼底,反渗出阵阵冰寒,“当然是一个个杀了,杀到你愿意招出幕后凶手为止。”
“你休想!”
容惜音转
身,目光看向围观的百姓,说出的每个字都让王柄仁心惊,“容院首他们的家人都来了,只有你的家人不在,你以为你将他们藏好,皇上就找不到吗?”
王柄仁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不、不可能……”
容惜音一步步走到王柄仁面前,弯身,低声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凭一根银针看出你是凶手吗?”
王柄仁猛地抬头,惊恐地看着容惜音。
容惜音道:“皇上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只是需要证人而已。王御医,对方心狠手辣,连公主和世子都敢杀,你真的能确保他们不会杀你全家灭口吗?”
王柄仁怔怔地看着容惜音,彻底说不出话,这是他最害怕的事,毕竟牵扯到天大的秘密,连镇北王全府都被灭,更何况是他这种小小的御医?
“我、我不敢说。”
王柄仁颤声说完,就听容惜音用所有人都听到的声音道:“王御医肯招出幕后主谋了,太好了!”
王柄仁睁大眼睛看着容惜音,却见容惜音对他不动声色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