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倒吸了口凉气。圣器对九大家族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圣器本身就是一个强宣称。
宣称是一种继承权。拥有菲尔德领的宣称，就能宣称对菲尔德领地的继承权。可以通过一些合理合法的手段，继承菲尔德领。
比如，在一些贵族的支持下，发动战争；比如，怀疑当前菲尔德公爵继承的合法性，通过寻求菲尔德领其他贵族的支持，推翻菲尔德公爵的统治。
圣器持有者拥有最高的宣称，持有圣器的人就是领地的合法继承人。
这种继承权，在教会的眼中，甚至高于血统。
他明白艾玛的犹豫。
艾玛如果寻求教会的帮助，圣器失踪的信息很可能会暴露。这会让觊觎菲尔德领的人生出不轨的心思，甚至直接引发对菲尔德领的战争。
卡尔意识到，自己可能正被卷进一个非同寻常的事件中。
他同时有一个非常可怕的猜测。
失去圣器的不止是艾玛·菲尔德，还有皇帝陛下。
如果说，还有其他大公爵失去了圣器呢。
那样一来，帝国会失去维系教权与皇权的基础。
卡尔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斯塔里夫和艾玛。
两人同时露出震惊的神色，久久不言。
卡尔一声叹息，皇帝针对蛮荒平原的战争，也有可能是阴谋家想引爆教权与皇权冲突的导火线。
目的就是为了让帝国的皇帝合理死亡，丢失圣器。
吸血鬼可能是个意外，想趁着菲尔德家族丢失圣器的时候，腐化菲尔德家。
或者，吸血鬼势力也是这些阴谋家手里的一环。
他们知道了吸血鬼对菲尔德家的腐蚀，攻击艾玛。目的是让教廷发现菲尔德家的异状。
他们甚至不用杀死艾玛。艾玛一说，邪恶的力量攻击了她。她作为圣器的继承人，教会需要保护的存在，立即就会引起教会百分之一千的警惕。
教会一旦发现菲尔德家的真相，就能利用驱除异端这个名义，把菲尔德家的吸血鬼踢出局。
然后，教会就可以合理怀疑其他七位大公爵，甚至是皇帝的子嗣。
菲尔德家都堕落了，其他人也未必干净。
事实上，据卡尔所知，不算大公爵的话，很多人都不干净。
他们联合起来，怎么会乖乖让教会搜查。
教廷和世俗权利之间的矛盾会全面爆发。
教会也可能在里面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如果他们早就清楚了帝国上层贵族的腐朽。那么，会不会就是想借这个名义，发动一次大清洗。
黑暗的力量未必由黑暗掌握，教会从洛萨时代开始，就打击黑暗。仓库里封印的邪恶法器、装备简直不可计数。
还有混沌，鼠鼠……这里面的水可太混了。
卡尔揉了揉额头，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现实可能更加魔幻。
艾玛毫无疑问，就是这场旋涡的中心。
幸运的是，她还有时间。
阴谋家们可能也没想到，绿皮会这么强，打烂了帝国的堡垒。转移了帝国的主要矛盾，让帝国和教会有了一致对外的理由。
卡尔没有把其他的猜测告诉艾玛，光一个圣器遗失，就足够让艾玛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卡尔说道：“艾玛小姐，阴谋的网可能早已编织好，菲尔德家族只是其中的一环。但你还有时间，现在，所有人都有一个希望解决的外部矛盾、东境战争！”
艾玛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非常动摇。
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下来。
卡尔言尽于此。他之前只是一个乡下小子，更感兴趣的是抵抗野兽入侵、种田和吃饱饭的方法。对帝国整体的情况并不了解，许多事情，只能靠猜测，没有确切的结论。
他本身的地位和势力非常渺小。他面临的还有东境战争，根本无法给艾玛更多的帮助。
他看向艾玛房间的书柜，《洛萨帝国历》、《辉煌年代》、《神圣纪元》……问道：“艾玛小姐，这些书，我能拿回去看吗？”
艾玛从思考中回过神，点点头，“卡尔先生，你尽管拿。”
卡尔道了声谢，这些书对他了解帝国有很大帮助。
卡尔走到走到房门口，犹豫少许。他转过身，盯着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个造型精致的盒子，显示第三个人的信息。
罗塔·菲尔德（虚弱）。
他于是说道：“对了，艾玛小姐。千万不要被吸血鬼蛊惑，即使那是你的亲人。”
卡尔的眼神深邃。
艾玛陡然一惊，顿了一下，点点头，“卡尔先生，我知道了。”
“嗯，那我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