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门里似有瓷碗摔碎的声音,皎思崇起初不以为意,想来主人家自己会收拾,直到从门里传出熟悉的声音……
花九睡了半个时辰不足,谁知醒来后,钟离辞又要捏诀让他昏睡过去。
“师尊,您这样是不对的。”花九火大的抓住对方两只手腕,并说:“要休息,您请自便,徒儿现在不需要。”
钟离辞只说:“你的伤势。”
花九说:“我好了,能蹦能跳,不然我为何乐意出来。”
钟离辞道:“你在怨为师。”
“并未。”花九立即否认,放开钟离辞走向大门。
“小九,夜深露重。”
“我就出去走走,师尊不必跟来。”花九头也不回说着。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情绪太复杂,他还有些反胃。
推开门一瞬,一只身影虎扑了过来,花九抬手阻挡。
“阿九!我去,总算找着你了。”皎思崇欣喜若狂,挣扎着往人怀里钻。
“统?”
“靠靠……莫挨劳资。”花九嘴里泛起酸水,推开皎思崇跑出门扶在树下就是一顿猛吐。
“你喝酒了?”皎思崇跟过来问。
花九擦净嘴边遗留的酸水,无语道:“你嗅觉失灵……呕……”
皎思崇果断贴近嗅了嗅,“没有啊,还有股香味呢。”
“你……你别挨我这么近。”花九一手推开人,余光瞟见钟离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内,视线正投向这边。
因其戴着面具,看不到是什么表情。
他迅速调整好,随后对皎思崇道:“小统,我们走。”
皎思崇自然也看到了门里人,惊讶和懵圈的双重冲击下,只好顺势跟随花九离去了。
京城东边一带最为热闹,西边地方则形成鲜明的反差。
大道萧条,过不了几日便要入冬,河水如今正是刺骨寒凉。
洛芸汐独自坐在西桥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拿司徒弘亿赠给她的木簪子戳着水里早已熄灭了的花灯。
拱桥上还有几行路人,只是不曾注意到角落。
少女孤身一人蹲在桥下角落,周边除了泥泞就是杂草,看起来落寞极了。
“姑娘——”
洛芸汐大约没听见,手上动作仍坚持不懈。
“洛姑娘。”那声音温柔重复一道,这一次,音量也大了很多。
洛芸汐这才回头,刚想让人不要打搅,突然顿住了。
云晨换了一身蓝鸟纹白袍,手里还提着一堆包装地颜色各异的东西,看着像是拿来送人的。
“好巧啊公子,又见面了。”洛芸汐虽然难过,却不会随随便便把负面情绪传递给不相熟的人,更何况对方脾气又相当好。
云晨站在桥头,脚尖轻点,自上而下跳至少女身边。“原本还没看见姑娘,喊完第一遍还以为认错了。”
“抱歉,我大概没听清。”洛芸汐把簪子插回头上复又低头,“公子怎会在此处,没有约人往东街逛逛?”
云晨刚一眼便注意到洛芸汐插上发间的簪子上,口中道:“这边少有在下认识的,此行出来不过买些东西,好带回去送人。”
“真好啊……”洛芸汐抱着膝盖,“那人还有你用心记挂着。”
“洛小姐缘何在此,这次是走散了吗?”云晨面上关心不假,视线有意无意的放在少女青丝上。
“是啊,走散了,他不要我了。”洛芸汐表情淡淡,话语间却透着伤心意。
云晨想了想,从空间袋里翻出来样东西递给洛芸汐。
“什么?”
“拿着就知道了。”
洛芸汐接过并打开袋子,伸手抓出一把小巧可爱的糖酥来,心中莫明升起暖意,不由笑了一下:“糖?”
“嗯。”
“再过些时日,我就要及笄了,小孩子才需要这些。”她边说边拉上袋子,要还给云晨。
“也许你需要呢?只当高兴日子高兴一下吧。”
洛芸汐埋下头:“可我现在高兴不起来,也不太可能。”
随洛芸汐低头时,云晨终于看清木簪全貌,垂眸思索半顷,并未说什么。
“是因为姑娘说的那个人么?”
洛芸汐闷声说:“今日是花琅节。”
跟节日相关……
云晨立刻会意,无声叹了口气,找了一处位置坐下。
“我知晓你的意思了。”云晨仰望夜空,此处虽不热闹,看星星月亮却很清晰,只是京城一带的星辰没有上汤山顶的多和美。他缓声才道:“其实在下挺羡慕姑娘的。”
羡慕自己?开什么玩笑,失恋很值得羡慕么。
云晨道:“在下心中也有一人,只是很难……”
洛芸汐似乎闻到八卦的味道,顾不得心里难过,“公子要与我诉说衷肠?”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除我二人,再没人能听见。”
“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呢。”
云晨微偏头,真名已到口中,想起师傅交代须谨慎就变成:“楚晨。”
于是,正在暗自窥看这边的晞渊长老:……
无事无事,就改个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