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一片狼藉,倒是和荧幕里的女主角有些相似。
车顶上趴着一只怨气冲天的女鬼,连岑装作没有察觉到的样子接着往下看。
电影的结局总要宣传点正能量的东西,所以女主角在相关组织的帮助下,找到了被丈夫和婆家联合起来藏起来的儿子,母子对视良久,逐渐泪如雨下,最后紧紧相拥,镜头定格在这一幕,开始播放起片尾曲。
“事实上,原型妈妈在海宁岛的时候就死了,根本没来得及等到救助。她的儿子从小被父亲和爷爷奶奶灌输妈妈嫌贫爱富抛夫弃子的错误思想,至今提起母亲都是仇恨的态度,电影已经美化太多了,现实却是一地鸡毛。”
陈曼宁擦干了泪水,嘲讽的笑了一下,对一旁看的入迷的连岑轻声科普着故事背景。
随后她双手合十做了一个许愿的动作:“试试看吧,看看许愿会不会有回应。”
连岑模仿她的动作,在心里一字一顿慢慢念叨:“希望我下次考试可以及格。”
手心里忽然一阵冰凉,连岑一看,两手间真的多了一个玉石雕刻的小坠子,她挑了挑眉头,饶有兴味的盯着坠子瞧,还真是,有点意思。
陈曼宁也适时睁开了眼睛,惊喜道:“真的有坠子!”
“收到鬼的赠礼,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吧。”连岑故意甩了甩那个小坠子,表情嫌弃:“总感觉有点晦气,姐姐不这样觉得吗?”
车厢内的温度迅速降低了,时值五月,桥南又是温暖的城市,但现在车内的温度可能还不到零度。
陈曼宁看着她古怪的笑了起来,眼白慢慢增多:“小姑娘,这是看不上鬼吗?”
“只是看不上某些鬼罢了。”连岑仿佛没看出来她的异常,神情自若:“姐姐,你不是要送
我回家吗?”
“姐姐忽然改变主意了,你这么晚才回家,一定会打扰到你的家人吧,不如先去姐姐家里住一晚,怎么样?”她的声音与之前在车顶上“嗬嗬嗬”的女鬼渐渐重合,说话中带上了一丝粗哑。
“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一路上,陈曼宁将汽车开的飞快,连岑好几次看见指针已经指向了最右面的数字,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恐怕连岑能当场飞起来。
汽车最终在一栋居民楼前停了下来,陈曼宁的身体此时已经由恶鬼彻底掌控,周身蔓延着黑雾,嗓子也彻底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样子,哑的厉害:“走吧,4楼。”
连岑看了汽车后座一眼,五个样式不一的挂坠正整齐的挂在后车窗前,她冷笑一声:“你的愿望还挺大。”
她右手迅速结了个印,一个锅盖似的黄色光幕忽然出现,笼盖住了整座居民楼。
结界一下,连岑立马放开了手脚,青简化作一柄巨大的长刀握在她手里,不过寒光一闪,刀刃就架在了反应不及的陈曼宁的脖子上:“走吧,4楼?”
“你是……天师?”依附在陈曼宁身上的鬼魂又惊又惧,尝试逃跑,却被彻底困在人身里动弹不得,只能面如死灰的将连岑带回了她的老巢。
将陈曼宁一脚踹进了屋里,两鬼一人分三个方向倒在了地上。
趴在汽车顶上的女鬼一脸懵逼的被甩了出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她要附身陈曼宁,却被陈曼宁身上的鬼力反向吞噬了。
连岑没有关注这个作为工具鬼简单调节了一下气氛的路人鬼,一脚踩在另外一只鬼身上:“你挺能耐的嘛,藏在活人身体里瞒天过海,老实交代,这几年害了多少人?”
那鬼的模样属实不太好看,一半长成了陈曼宁的样子,另一半被鬼力腐蚀的血肉模糊,本来是个凶神恶煞的模样,却一点都没有反抗,畏畏缩缩的跪下来认罪:“大人饶命啊,我们多半害得都是鬼,还都是恶鬼!”
连岑又狠狠踩了他一下:“一派胡言,无药可救。”
随后她走向了一脸痛苦的陈曼宁,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在鬼魂离体的瞬间多了大片黑色的斑,陈曼宁蜷缩起身体,虽然痛极却不敢大声惨叫,只能咬牙死撑。
“腐尸斑,长得越大,说明那人生前怨气越
强,疼痛入骨,犹如剜心。生吞人血肉,这就是代价。”连岑冷漠的看着她:“为什么同意一个孤魂野鬼占据你的身体,你当时不是吞了大量安眠药吗?这么不怕死,怎么还苟延残喘的跟一只鬼联起手来,戕害人命,吞噬鬼魂?”
“因为他答应我,他能让我活的有个人样……”陈曼宁又哭又笑:“结果却把我变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模样,哈哈哈哈……我后来后悔了,但是我没有回头路了。你要杀了我吗?来呀,就当给我个痛快!”
“我只管死人的事,你阳寿未尽,这笔账先记在功德簿上,等你死了再做文章。”连岑收起大刀,双手结印打开地府门,将地上的两只鬼丢了进去。
地府的鬼气更烧的陈曼宁痛苦不堪,满地打滚,哀嚎不已。
“你们戕害的鬼魂,生前都遭遇过非常残酷的虐待,为了能顺利吞噬这些鬼魂,你没少接纳她们的感情与记忆吧?夜夜身临其境,噩梦不断的滋味,好受吗?”
有些人单是活着就已经被老天爷不待见了,与这些苦难相比,工作上四处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