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突然颤抖的双手。古英楠不安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
反应,却不受控制的,一步步稳稳的迈上台阶,既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又像是单纯的牵引,她一边惶恐一边期待。
季英哲和陆苍停在楼梯的最后一阶没有继续上前,英楠一个人踏上了二层,首先入目的就是一个老旧的红木书架,上面摆着一些零碎的旧物件,最耀眼的就是中间一个莹莹发光的珠子。
一个清瘦的男人就站在那颗鲛珠前,微微弯着腰打量那颗鲛珠。英楠只能看到他的侧脸,确实是陆苍说过的那样,很白净,甚至白到失血。
他的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但是噙着一抹笑,整个人陷在温暖的高龄毛衣里,温柔到仿佛没有棱角一般。
季英哲也习惯以温和的假面示人,他戴着凸显斯文的眼镜、穿着色泽柔和的衣服、惯常微笑轻语,但他的五官其实十分凌厉:浓黑的眉毛、金色的瞳孔以及发红的眼尾,他的斗志昂扬就写在脸上。
人人都能看穿他的假面,若他天生温和,自然也犯不着在过去天天穿着白西装控制自己。
但幽篁里,确实存在一个真正温和的、温暖的人物。
白承安。
蓦地,男人脸上的微笑散去了,他错愕的睁大双眼,缓缓挺直身体,又偏着头向英楠看来。
英楠的手还放在心口,她与他漆黑的眼眸对视,感受到自己更加雀跃的心跳,也看到那人缓缓抬起手,如她一样,将手放在身前。
不知怎的,她就是有一种笃定,在那一刻,他们心跳的频率是一样的。而这种同频并不是意外,正是因为他们相遇,才会彼此震撼,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震撼。
白承安率先回过神来,不如说他的错愕只存在了短短几秒,就迅速恢复到了往
日浅笑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充斥着淡淡的欣喜。
英楠终于听到他的声音,如泉水般圆润清澈,他那样欣慰的说:“英招。”
“是…英楠。”她以为男人听过她的名字,但是记错了,于是郑重其事的介绍自己:“古英楠,石楠花的楠。”
“我知道,”他走上前来,很像是怕吓到她一样,十分温柔的说:“我叫白承安,不出意外的话,今后漫长的时间里,都要靠你请教了。”
古英楠歪头不解,最后求助的看向季英哲,却发现季英哲的表情顿时变得深沉,陆苍则带着藏不住的讶异。
已经相处了几天的两个男人都在看着她,那目光称不上审视,但也绝不简单,只是英楠看不懂他们眼底的深意。
像是藏着漫天的欢喜,又最终克制着没有宣泄,只在眼神中泄露分毫。
她也只能无措的搅动手指,她到底是个尚且单纯的学生,稚嫩的缓解着有些凝滞的气氛:“应该是我要请教你才对,我听陆苍提起过你,你很厉害,能分辨妖怪。”
白承安浅笑了两声,笑声如溪水潺潺十分悦耳,萦绕在她耳边,他说:“是的,我很厉害,但我更擅长的是分辨出我们的同伴,如同现在这样。”
“欢迎来到幽篁里,也诚挚邀请你加入幽篁里,以同伴的身份。”承安伸出手,希望与她握手,态度诚恳到像是在商讨某个价值连城的商业订单。
古英楠吞了吞口水,一时间没有看清事情的发展走向,但看季英哲和陆苍的表情,他们似乎对于眼前这一幕早已知情。于是古英楠不知所措的嗫嚅着:“呃……”
她反反复复的琢磨着“同伴”这个词,心里忽然有了一个猜测:“难道,你们都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