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客户约的地方，嗯……连岑自己都没想到客户会约她到市图书馆见面。
她走进图书馆时，第一次感觉到了局促，她毕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学渣，一下走进了知识的殿堂，让她忍不住有些自惭形秽。
好在客户很好认，她就坐在进门不远处的小方桌前，聚精会神的做着一套卷子，每结束一道大题，就会在门口扫一眼，像是在找人。
连岑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顾及着是在图书馆，她这样的学渣也知道应该保持安静，所以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音说道：“你好，我是岑大师。”
女孩本来正在翻译一个句子，听到这话猛地站了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夸张，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你好你好，我是喃喃，真名古英楠，可以直接叫我楠楠。”
她悄悄抬眼打量着连岑，嘟囔着：“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看起来也像是对连岑的年轻表示疑惑，却没有像虞卓肖一样大惊小怪，连岑对她颇具好感：“直接叫我连岑就好，我们出去说？”
“好。”古英楠起身收拾自己的卷子，她解释自己邀请连岑到图书馆的原因：“因为那个原
因，我最近状态不太好，课业拉下了很多，还要准备六级考试，时间比较赶，所以没有专门在找地方，麻烦你过来了。”
A大距离市图书馆并不远，还有直达的公交车，所以连岑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便摇摇头说：“没关系，你是客户，我应该配合你。”
但她看着古英楠怀里的六级题还是感到一阵心虚，她们两个同龄，她连四级题长什么样都没记住，古英楠已经在备战六级了，这就是学霸吗？
图书馆对面有一排餐厅咖啡厅，都是适合约会的店铺，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古英楠回头问她：“你吃过晚餐了吗？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
连岑点了点头，任由古英楠把她带到了一家鱼火锅店。
走出那个充满神圣的知识殿堂，连岑感觉知识之神加在她身上的学渣禁锢之力也消失了，趁着古英楠点菜的功夫，她将人仔细打量了几番。
古英楠身上确实有些古怪，她周身弥漫着一股黑气，像是被什么肮脏的东西缠上了一样，一点点蚕食她的生命力。但诡异的是，除了她口袋里那个基本可以忽略不计的黄符，古英楠自身也拥有一定的
反抗能力，她的灵魂散发出微弱的力量，正与这丝黑气缠斗，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这种感觉与陶青相似，但陶青的力量来源是鲛珠，失去鲛珠以后她就是彻头彻尾的普通人，古英楠的力量来源却没有借助任何外物，就是她本身。
一个做天师的好苗子。连岑摸着下巴，不由得感慨道。
“我看我们年纪相仿，我就真的只叫你名字啦？”古英楠微微上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泽，她明明深受鬼魂困扰，但依旧明媚开朗，与连岑说话时笑吟吟的，很讨人喜欢。
连岑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尤其是拒绝不了别人笑着跟她谈话，这时也点点头：“嗯，可以和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见鬼的。”
“唉，是寒假的时候。”古英楠提起这个就一脸忧郁：“过年那几天我跟着家里的大人去祭祖，路上看见很多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当时我也没多想，还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
我们家有个臭规矩，女孩子不能进家墓，我只能跟到陵园外，闲着无聊，正好看见一个老奶奶一个人在外面打转，我就上去和她聊天。”
老人家衣服穿得复古，面
色也不太好，英楠只以为是天气冷，还在劝她：“奶奶，旁边就是保安亭，有暖气的，你要等孙子，就先进去等吧。”
老奶奶和她闲聊中说，她在等她的孙子过来，多年不见，想第一时间看到孙子现在的模样。
“没事，奶奶不冷，你要是冷了，就进去吧。”老奶奶看着诡异，实则和蔼，还跟她说：“我孙子每次见我，都要带我最喜欢吃的脐橙，一会儿奶奶给你两个。”
老人家都不进去烤火，她一个年轻人更不能让老人一个人在外面受冷，也只好跟着等。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越野车在她们不远处停下，从驾驶室跳下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还不忘问副驾驶的少年：“让你给太奶奶买脐橙，你买了没有？我怎么没看到。”
少年从车底座上拎起一袋水果，声音像是在变声期，沙哑的厉害：“买了，我还买了苹果和梨。”
老奶奶红着眼睛，拍了拍英楠的手，哽咽道：“我孙子来了，还带着我重孙子，哎哟，当年小小的家伙，怎么一下长这么大了。”
英楠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的回握老奶奶的手，说：“
那我陪您过去，您腿脚方便吗？”
老奶奶却推开她，有些小得意的说：“不用，你不是在等家人出来吗？别错过了，我自己跟他们走。”
老人家果然脚步轻快的跟上了那两个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惦记给老人家买脐橙的两个后辈一直没有回头，都不知道老奶奶还跟在他们后面。
古英楠摇摇头，心道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还搞这些小恶作剧，真是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