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传来若有若无的酒香，连岑又嗅了嗅，才问她：“你喝酒了？”
“没有，祭酒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点在我身上。不过，”邵晴嗤笑着：“我酒量特别差，单是闻着酒味就觉得晕陶陶的。”
“那就先别开车了，邵老师，一会儿陪陪我呗。”连岑指了指窗外的村庄，向她发出邀请：“等身上的酒味没那么重的时候再走。”
邵晴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说：“也行，反正我今天也没事，你一个小姑娘在这荒郊野外也不安全，正好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村子看起来有些年头，房屋的外墙都有了裂缝，看见陌生的车子进来，村民们都好奇的站在门口打量，和身旁的亲人窃窃私语。
“你来这里做什么？”邵晴碰了碰连岑的胳膊，“我看过你的档案，你老家不在这啊。”
“我得办一个流水席，想在附近的村子里看看能不能办。”连岑边说边打量村庄，说完叹着气：“不过这里不太行，这里人流量不大，常住人口也少，不太适合办流水席，东西吃不完太浪费了。”
“是要宣传什么东西吗？”邵晴替她思考起来：“可以考虑城里的广场，人多，而且年龄跨度大，吸客范围广，适合举办各种各样的活动，”
“是葬礼。”
邵晴表情一僵：“葬礼？”
她重新调整好情绪才说：“在村里葬礼吃席还是很常见的，不过场地都是在自己家院子，来捧场的客人也都是自己邀请的，流水席……我还没有见过。”
连岑表情无奈：“我也没见过，但这是老人家的心愿，我答应她会满足她的愿望，只能先想想办法了。她没有村子的房产，也没有亲朋好友，又希望自己的葬礼能够热闹一点，所以才提出流水席这个说法。”
“这个老人家是你的——？”邵晴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色，害怕提到连岑的伤心事，惹得她难过起来。
连岑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邵晴误会了，但陶青的身份确实不好向外人解释，她便只说：“认识，我们以前打过交道，她没有后人，只能找我帮忙。”
邵晴松了一口气：“这样啊，我们先别急着找场地，先搞清楚流水席要怎么办吧。”
两人重新折返回车上，邵晴不由自主的拿出老师的状态开始上课：“流水席，首先要有足够大的场地、充分的食材、餐具和随时补充食物、更换餐具、维持秩序的服务人员，最重要的是，场地里一定要有热灶以满足食品的供应，还要保证食物从出锅到上餐桌的动线是最安全、最效率的，某种意义上来讲，这就是一个免费的自助餐厅，成本很高。”
“现在老人的情况并不符合上面几点要求，人手设备方面我倒是可以帮忙，我的同学在A市各大酒店都混到了高管位置，我可以跟他们借，只要有场地，这个流水席的形式是可以满足的，但是连岑，葬礼流水席毕竟不是自助餐厅，我们得考虑到路人的心情，再来预估客流量。”
她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方向盘，补充道：“我就是表达我的想法，没有向你提意见的意思，你要是心里有了规划就按照你想的来，能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帮。”
连岑的想法却和她不谋而合，甚至邵晴考虑的因素要比她自己考虑的更加全面，连岑见她如此热心，便也敞开心扉聊了起来：“这些问题确实不好解决，我一时也想不到能够完美解决的办法，邵老师，你有什么建议吗？”
邵晴是教公关课的老师，看了几年的教材，对于灵活变通这四个字几乎是刻进了骨子里，她下一瞬就想好了备案，说道：“流水宴是免费形式的馈赠筵席，说明这位老人很希望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希望能在最后关头得到大家的祝福与感激，那么，既然都是馈赠，为什么不直接向一些贫困地区的学校捐食物呢？”
“取消流水席，直接捐赠食物？”连岑对她的提议感到心动起来，难题有了破解之法，她几乎瞬间放松了许多，脸上也多了笑意：“没错，我不该局限于葬礼的形式，我一会儿就回去和她商量一下。”
邵晴意外的抬起了头：“老人还健在？抱歉，我还以为已经……”
“没事，反正也快了。”连岑靠在车座椅上，状态十分轻松，又看向她：“邵老师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晕吗？”
“刚刚下车吹了风，感觉好多了，走吧，我们回去，还能赶上午餐时间。”
一路无言的回到市区，路上红绿灯变多，邵晴也终于有心思开口，她不好意思的笑着：“抱歉，我开车不太熟练，连续开十公里以上的距离就忍不住紧张，不敢说话，让你无聊了吧。”
“看邵老师的样子，开车还是蛮厉害的。”连岑真诚的夸了一句，她做梦都想有一辆自己的汽车潇洒的到处跑。
邵晴摆摆手，窘迫道：“我不爱开车，考了好几年才考到证，科目二和科目三的补考机会全都用光才勉强考过，考证体验简直拉满，所以千万不要恭维我。”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强迫自己去做这件事呢？”连岑天真的问了一句，随后恍然道：“哦，出行还是自己开车方便。”
“就是这样，所以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