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那个侍卫诧异的眼神,也落在了婉宁的身上。
其实他们也不敢相信,从前那么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今日竟然会说杀人就杀人,当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但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当然也只能照对方的意思做。
这驸马也是的。
如此不知道惜福。
婉宁道:“备马车,本公主要去看看母后,今日这里的事,你们都保密!”
众人:“是!”
……
胤盛并无不让夜扣宫门的规矩。
所以婉宁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她要去找谢太后,是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很累了,母后这段时日对自己很好,把一个母亲该给孩子的爱,都给了她。
所以在她红着眼眶出现的时候。
谢太后当即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可是驸马欺负你了?”
婉宁:“没有,就是孩子闹我,不舒服……”
她今日不想说自己杀了驸马的事,她想风平浪静地度过这一晚,哪怕是最后宁静的一晚。
谢太后听完,也松了一口气,但也教训道:“你当时也是太糊涂了,无论如何不该怀着身子出嫁的,闹得你皇兄也是那样不快,不过易尘那小子,若是对你好,倒也没什么……”
婉宁:“母后,先别说了,婉宁困了,您陪我睡一觉
好吗?”
她不想再提那个人的事。
谢太后不疑有他,带着她去了卧房,拍拍她的背:“好,你睡吧!”
不多时。
婉宁就睡着了。
并没有因为心中有怨而失眠,而是因为身心受创,疲累至极,所以几乎是倒下就入眠。
但是谢太后却是反反复复睡不着。
她已经失眠好几日了。
到了夜间,她从榻上爬了起来。
德仪小心地过来伺候着。
谢太后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吵醒婉宁,德仪的动作自然也更轻了一些。
但主仆二人走出去之后。
没有人抱着自己,婉宁很快就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起身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就听到了谢太后和德仪,在外头小声交谈。
德仪道:“娘娘还在为永安侯府的事情难受?”
谢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虽然他们家不仁在先,但那永安侯这些年,其实也没什么对不住哀家的,他的幼子也是十分可爱,真是可惜了!”
德仪:“谢琛镧犯下那样的大错,陛下就是想原谅,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啊,您没有非得出去阻拦,众人都赞您大义呢。”
见谢太后还是闷闷不乐。
德仪接着道:“太后,您不要总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您不如想想
皇后娘娘怀孕了,您很快就要抱孙子了,陛下如今与皇后琴瑟和鸣,前朝也是一片安宁,这可不是大好事吗?”
谢太后:“说起来,顾元帅当年谋害了先帝,所以即便哀家答应了皇帝,不再管他们的事,但哀家还是看顾云笑不顺眼,如今她怀了身子,想着里头许是有哀家的第一个小皇孙,哀家对她也没那么厌恶了……”
德仪:“太后娘娘……”
她们后面又说了什么,婉宁并没听清楚,她脑子里面嗡嗡的响,都是谢太后说的那一句,先帝是被顾元帅谋害。
所以说……
自己从小就没有父皇的疼爱,自己过得那么艰难,都是顾元帅造成的?
那……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如今这么惨,顾云笑作为顾元帅的女儿,作为皇兄杀父仇人的女儿,却能过得这么好,能得到皇兄的爱,甚至还能得到母后的谅解?
凭什么?!
那两人说着,婉宁也没有惊动她们,就当什么都没听到,转身回了床榻,眼睛里都是恨火。
……
翌日。
婉宁神色如常地在太后宫里,用了早膳。
便以想去拜见顾云笑为由,往凤和宫去了。
走到路上。
她看见几个宫人经过,往御膳房走,托盘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刀具。
她
兀地一沉眸,伸出过去取了其中一个。
开口道:“这把刀状若匕首,还挺好看的,给公主玩玩,晚点给你们!”
宫人一愣,道:“这……公主,恐怕不合规矩。”
婉宁当即变了脸色,不悦地道:“有什么不合规矩的?本公主不过就是拿来看看罢了,又不是不还你们!你们在担心什么?还是说,我堂堂嫡长公主,在宫里连把刀都取不得了?”
宫人:“这……奴才不敢,公主您要取就取吧,不过您晚些时候,还请遣人送过来,不然奴才也无法对上头交差。”
因为这毕竟是刀子,寻常人是不能随便带着利器进宫的。
所以这玩意儿也是不能给公主的。
可是对方非要,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想来就真的只是玩玩而已吧,不然对方还能想干嘛?
他们心里也诧异得很,因为他们在宫里当差的时间也不短了,不是第一次接触婉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