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看着忽然连滚带爬进屋的儿子,眉心蹙起。
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怎地一点仪态都没有?还满身的酒味?是不是又出去跟你的狐朋狗友喝酒了?”
他儿子道:“哎呀,父亲,这个不重要,我们还是说正事……”
刑部尚书呵斥道:“正事?你能参与说什么正事?正事是你的脑子,能弄得懂的吗?”
他儿子道:“但是人情世故我是弄得懂的……
父亲啊,您何必要跟皇后娘娘过不去呢?
陛下和娘娘可是夫妻啊,夫妻是什么关系?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您一个外人,总是挑拨什么呢?
您一个做臣子的,不也是应该希望陛下和娘娘,夫妻和睦吗?
如此才是我胤盛皇朝的福气啊!”
御史大夫道:“尚书大人,你这个儿子,很有见地啊!”
就跟我夫人一样有见地,我夫人当初也是如此劝我的。
本来刑部尚书提出,要自己明天与他一起弹劾的时候,御史大夫的心里十分的难受。
正想着自己应当说点什么。
才能既阻止这个人发疯,也阻止他拉着自己一起发疯,同时还能不让对方,辱骂自己满脑子都是阿谀奉承,
献媚于皇后。
现在太好了,对方的儿子帮自己把话说了。
不用自己说。
刑部尚书白了他一眼,道:“这竖子懂什么?我叫他考科举,考了九次都是个白板。
文不成,武不就的东西。他说的话,能当回事吗?”
御史大夫道:“欸!老兄,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孩子的话有没有道理,与他们有没有出息,是没有一点干系的。
有的孩子就是没那个学文学武的天赋,你也不能怪他们,更不能因为这个,就全盘否定了他们啊!
你想,那楚世子是什么人?
他深得陛下信任,也素有识人之明,你儿子是能让他看上,且一起结交多年的人,贤侄能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所以你儿子说的挺对的,你最好多听听他的话,不要这么轴了,我天天劝你,还动不动就被你骂我攀附惧怕权贵,我是真的很累的!
刑部尚书的儿子听完这话,当即就眼泪汪汪地看向御史大夫。
他觉得比起父亲,御史大夫才更理解自己,更认可自己,不像是父亲这样,每天把自己说得狗屁不是。
他现在甚至都想认御史大夫做父了。
没想到。
刑部尚书看了御史大
夫一眼,没好气地道:“老弟,你不要劝我的时候,一套一套,到了你自己身上,就只想拿绳子往自己儿子的脖子上一套。
你自己的小儿子不成器,被你打了多少顿,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会儿怎么就开始认可这个竖子了?
如果他是你的儿子,想必也少不得被你动家法!”
御史大夫叹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胡子道:“唉……道理人都是懂的,我也是明白的。
只是,有时候那个情绪上来了之后,真的很难自控。
人失控的时候,道理什么的,自然都只能放在一边了!”
刑部尚书的儿子:“……”
打扰了!
天下父亲一般黑,那我还是待在自己家里吧,至少父亲虽然常常在言语上羞辱我,但是父亲不打我。
御史大夫也不纠结这点小事,接着道:“老兄,你想想,皇后近日里,是不是变了许多?
与从前已经浑然不同了。
这一次那个千明珠的事情,娘娘处理得难道还不够好嘛?
此事你我都参与了一起动作,难道你在过程中,就没有感叹过娘娘的英明?
她只是从前的一次识人不明,我们何不给个机会呢?
难道日后,只要在
朝堂上发现一名贪官,是陛下钦点的,你还要弹劾陛下不成?”
刑部尚书:“这……”
他儿子也道:“是啊,父亲,御史大夫说得对!”
刑部尚书嫌弃地道:“你走开!我与你世叔说事情,你在这里多嘴什么?你立刻走!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御史大夫:“不不不,老兄啊,我觉得贤侄留在这里,其实挺好的。
你不是总觉得他不成器吗?你让他多听听我们说话,如此也能让他懂得一些为官之道。
这也算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教他了,这有何不可呢?”
更重要的是,你儿子在附和我啊,这样我跟你聊天真的变得好省心。
刑部尚书:“这……”
御史大夫这句话,倒也的确是不乏道理,儿子多年来一点都不成器,若是真的能学点本事,其实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见着对方这么为自己的逆子着想,刑部尚书对御史大夫的其他话,自然也上心了几分。
他开口道:“可那些灾民,如今这么苦,这么委屈,我们……”
御史大夫:“苦什么?可能来京城的路上是苦的,但是现在,他们过得还行啊。
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能不
吃点苦呢?
你想想,就是那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