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听到这里,倒也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倒还算是深明大义!”
只是说完了这话之后,兵部尚书自己也觉得,人间荒谬得很。
什么时候开始,夸奖娘娘是贤后,后悔陷害娘娘,已经算得上是深明大义了?
主要是娘娘如今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说起来,比起亦正亦邪的顾元帅,其实皇后娘娘的品行,更令兵部尚书钦佩。
顾云笑听她这么说,也直言道:“你肯为了你的好姐妹,如此牺牲自己,本宫也十分欣赏。”
那暗人道:“可惜小人物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
不管罪民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好不容易够上了大人物,结果大人物帮我却不是白帮的,要为她做一件坏事。
如果,罪民能够有机会,早点见到娘娘,或许一切就不一样了!”
顾云笑:“那你眼下,肯说出真相吗?”
暗人:“肯!虽然娘娘让尚书大人办的事情,暂且还没有落实。
但是罪民相信娘娘,您是一定会办的,绝不会糊弄罪民。
因为娘娘若不是有清风朗月之心,绝说不出那些话来。
罪民招供,让罪民来办事的,是永安候府的人。
那人自称是永安候府厨
房的杂役。
说是奉了郡主的命令行事,当场还出示了一件一看就十分名贵的玉佩,来验证身份。
只是那玉佩,她没给罪民,收回去了。”
顾云笑:“你连谢娉婷的人都没见到,便敢相信他们的话?”
暗人:“罪民认为,那些贵人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见到的。
加上罪民的面前,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借助贵人力量的机会,别无其他的选择。
所以罪民便没有多想。
而且,他们甚至还找来了一具尸体,假装我的父亲,给我捏造了一个身份,好让我以卖身葬父的方式,进入兵部尚书府。
能办成这样的事情,身份地位自然不简单。
后头有几次接头,那杂役还带着罪民,从永安候府的后门进去过。
在假山后偷偷攀谈,有了这些,罪民便更是深信不疑。”
顾云笑看了一眼兵部尚书,道:“据本宫所知,胤盛皇朝是有户籍制度的,每个人家里有几口人,姓甚名谁,都十分清楚。
尤其是京城这样的重地,户籍名册上甚至还有众人的简画像。为何谢娉婷能搞出这种事情来?”
兵部尚书道:“看来是户部有人有问题!这种事情,不一定是尚书和侍
郎们做的,大抵是找了下头负责的小吏。”
因为这种小事,一般不会过高官们的手。
顾云笑道:“如此看来,我朝对小吏们的监察制度,还有改进的空间。”
兵部尚书:“可不是!可惜那负责监察百官的御史台,一天到晚,闲着没事,就只知道找娘娘您的不痛快。
真正该管的事情,也不见他们多管一点。
不过听说,那御史大夫,仿佛终于醒悟了,不与您作对了,还为您写了一千二百字的赞词,不知可有此事?”
顾云笑听完,面皮一抽,道:“有的,有这么一回事!本宫粗略地扫了一眼,写得还不错。”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仔细看了,认真看了,甚至还反复看了。
兵部尚书:“写得好也是该然!
他当初可是状元出身,一手好文章,先帝和陛下都是赞不绝口。
就连元帅当年,都很是欣赏他的才华。
可惜他的文采,在陛下亲政之后,都拿来跟元帅作对了。
常常在朝堂上气得元帅头疼。
如今竟然拿来夸您,想必元帅在九泉之下,都觉得惊奇不已。”
顾云笑:“他写文章的本事,我们先不论。且说说,你对御史大夫评价如何?你
觉得他是否有能力,把户籍的事情查清楚?”
兵部尚书:“让他查这个,都有些大材小用了。
在我们胤盛皇朝,御史大夫主要是着眼于四品以上的官员。
那些小吏的事情,都不需要他这个级别的长官过问。
但是娘娘若是把事情交给他,相信他也是能办明白的。
他这个人,能力是有的,个性也十分耿直,就是有些守旧,都是循规蹈矩,按照老规矩办事。
所以未曾想过,要完善制度。
或许娘娘也可以与他提一下,加强对小吏的审核与管理。”
顾云笑:“本宫知道了!既然御史大夫专程写了赞词,对本宫示好,本宫也不妨就把此事交给他,一来能把问题处理了,二来也能表示本宫接受他的示好。”
兵部尚书:“娘娘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