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后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而且,她心里也不是真的不害怕顾云笑干出她说的那些疯事。
她咬牙道:“顾云笑,你如此忤逆不孝,就不怕天下人议论吗?”
顾云笑冷笑一声:“若臣媳连自己父亲的坟墓都保不住,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孝顺?”
谢太后:“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从夫,你既然嫁入了皇室,就是我们萧家的人,你心里该想着的,是孝顺你的婆母,而不是你的娘家!”
顾云笑:“如果女子嫁了人,连生养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不问,这样的女子,与禽兽有什么区别?
倘若所谓的三从四德,就是教女子忘恩负义、不孝父母,那臣妾觉得,这是恶德,应当早早地被世人所抛弃才是!”
谢太后:“你……”
顾云笑说完之后,还反问了一句:“还有,母后既然觉得,嫁到了皇室,便是萧家的人。
那襄国夫人的事情,与母后何干?臣媳是不是要掘您父亲的坟,又与母后您何干?
为何母后您可以过问谢家的事情,臣媳却不能过问顾家的事情?
这三从四德,莫不是只约束母后想约束的人,至于母后自己,可以随便放飞自我?”
谢太后:“你,我
……哀家……”
她这下是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顾云笑面无表情地接着道:“母后,臣媳今日过来,只是想好好与您谈谈,希望事情能够平和的解决。
并无想要气您的意思,今日相谈的许多内容,其实都不过是话赶话说到了这里。
臣媳能保证,自己说出的所有威胁,都绝非臣媳前来之时的本意,只是母后步步相逼,臣媳不得已而为之。
但臣媳所言,也绝对不是空口白话。母后您如果不相信,就大可以试试看!
还有,叶将军是什么人,是什么脾性,想必母后您也是清楚,他发起疯来,臣媳可是拦拦不住的。
若是父亲的坟墓出了个什么好歹,叶朝欢是否会血洗永安候府,臣媳也不清楚!
还请母后您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莫要为了一时之气,真的陷自己的娘家于万劫不复。
您在后宫里头,寻常人是奈何不得您,就是真的要找您算账,那怕也是兵变之后。
可永安候府呢?
他们可没有皇宫禁卫军的保护,叶朝欢想灭了他们满门,再轻易不过!”
谢太后:“你……你就是为了一个云香,便如此威胁哀家!”
顾云笑:“母后您错了,
云香对于臣媳而言,如同左膀右臂。
您要她,就等于要砍断臣媳的臂膀。
臣媳哪怕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臣媳自己,臣媳也舍不下这条胳膊。
若此事是臣媳的错,当真是臣媳恶毒以至于害人中风,您莫说是处置云香,您要处置臣媳,臣媳也绝无怨言。
但错不在臣媳,凭什么要臣媳和云香来承担后果?若我们不是皇室,而是寻常百姓之家,此事就是告到官府,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顾云笑不是好欺负的,相信母后从前就知道这一点。
臣媳言尽于此,母后您好自为之!”
话说完,顾云笑便带着人,大步离开。
等她一走。
谢太后就往地下一倒,宫婢连忙扶着她,道:“太后,冷静,冷静……想想襄国夫人,您可千万不能步后尘啊,如此才真的是让皇后得意了。”
顾云笑走了,德仪自然也被人松开。
她连忙过去,扶起自家被气得头疼欲裂,但好歹还有几口气在的主子,开口劝道:“太后,还是那句话,气出病来无人替啊……”
谢太后勉强缓过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道:“莫非是哀家想生气吗?哀家其实也不想啊!
可你听听,顾云笑说的都是什么话
?
她竟然如此忤逆,连哀家父亲的坟墓,都不想放过,哀家能不生气吗?”
德仪:“这……太后,其实皇后娘娘,今日有些话,也是表明了一些善意的。
比如,她说看在您的面子上,才未曾与永安候府计较……”
谢太后冷笑道:“她就是不看这个面子,想把哀家的娘家满门抄斩,又是那么容易的事吗?”
德仪:“话虽如此,可太后,娘娘既然肯这么说,其实也就证明,娘娘今日并不想与您为敌,而且还希望您对她能有几分好感,其实多少有示弱的意思了,您说是不是?”
谢太后听到这里,果然又平静了一些,但她还是不悦地冷哼道:“示弱又如何?可她依旧还是为了区区一个云香,便不给哀家半点脸面!”
德仪:“那云香是皇后娘娘身边最信任的人,皇后娘娘舍不得,那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