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牢房之中传来哐哐的响声。
有砸门的，也有不甘心的怒吼的。
“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走？”
“就是，他明明也是死刑犯，我可听说了，这个老头可就是卖了毒药那丞相府的二夫人，结果毒死了大夫人，这种人凭什么就能走？”
没错，老人，就是给楚瑶作证的老大夫。
听说和他同一批的那个男子，已经被流放了。
其中两个妇人，已经定了秋后问斩。
牢房犹如一锅被烧开了的沸水。
平日里懒得动弹的人都开始闹腾起来了。
这些人都知道他们自己要死，平日里了无生趣的过着，就等着秋后问斩或者是春后问斩。
可是他们就是看不惯，看不惯明明这一层的人都是死刑犯，忽然之间就有一个人能够释放了。
牢头冷冷淡淡的瞥了周围的人一眼，怒吼：“都给老子闭嘴，谁他娘的要是敢再闹，老子那些刑具可不是吃素的，谁想试试？”
这话一出，瞬间牢房里面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虽然大都是一些罪大恶极之人，其中也不乏有一些刺头儿，不过他们却不敢去惹牢头生气。
那些刺头们早就尝过那些刑具了。
一个个被打得半死不活痛不欲生的
时候，就想着，再也不要去体验第二次。
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结果死之前还要被打一顿，那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几十双眼睛盯着老大夫跟着牢头出了牢房。
好半天才，颤颤巍巍的询问：“为何？为何我就能够离开了？”
牢头冷笑了一声说：“王妃不问你的罪。”
这件事，他也听过。
要他说，其实这种人，按律法是该问斩，或流放的。
“不问我的罪？”老大夫都震惊了。
他原以为，这说出来，自己就已经是死路一条，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楚瑶竟然不问他的罪。
牢头似乎很瞧不起他，冷嗤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就当是王妃心肠好吧，若是遇上了我，像你这种人，死千万次都不够。”
“王妃是个心善的人，近来下大雪，冻死饿死了不少的人，听闻王爷正在带人修建暖房，还有四处筹集善款，日日都在四个城门施粥，这个冬天，百姓们总算是没有这么难熬了。”
牢头搓了一下手，说：“你也是个糊涂的，当初竟然瞎了眼才卖毒药，要我说呀，这左丞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看似隔三差五的就让府中的人去施粥，可是那粥里面
米没有几颗，石头倒是不少，混合着泥沙，那哪是给人吃的呀，那分明是给畜生吃的。”
他一路走一路教训着着。
老大夫也不觉得厌烦，反而是跟着一起附和：“对，没错，王妃是个大好人，前些日子王妃还救了我，是我错了，当初是我错了。”
他们一起出了牢房。
牢头忽然叫住了老大夫，说：“王妃有一句话让我带给你。”
老大夫看向了他：“什么话？”
“王妃说，若是你心存愧疚，那去救人吧，你是大夫，这辈子呀，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
“好，好，好，”
老大夫连说了三个好字，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一颗心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活下去的意义似乎又找到了。
再回头，牢头已经回去了。
楚瑶坐在马车上，看着老大夫离开，最后才放下了车窗的帘子。
跟着她一同出来的青霜询问道：“姐姐，您为什么还要放他出来呢？”
那老大夫自己都说了，他当初其实是有预感这药是要用来害人的，可是为了钱，他还是昧着良心卖了。
这其实已经触犯了律法。
不过这些人的处置的权利是全权交给楚瑶的，是放是留，
其实也就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楚瑶哈出一口热气，说：“我记得，当初有人似乎给我说过，一个人只要不是坏到了骨子里面，只要还有救，只要没有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那么就可以放过他，他当初确实是贪了一点，可是，依照他的本性，不坏。”
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事情，要赎罪，也应该换另外一种方式。
青霜似懂非懂。
倒是跟在一边的含香和绿玉互相对视了一眼。
果然，王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马车没有停留，直接回了晋王府。
彼时陈忠才过来禀报，说：“王妃，浮华楼东楼的管事说想见您，这是拜帖。”
东楼？
吕姬？
楚瑶一扬眉，知道了她过来为什么。
显然她要为自己带来答案了，虽然这个答案来的有点晚，不过听听也无妨。
楚瑶说：“把人带去偏厅吧。”
“是。”
她在小偏厅里面等了一会儿，吕姬才被陈忠领着过来。
今日那个艳丽的女子手里面并没有拿烟杆，却还是穿了一袭红衣，这一件有点类似于旗袍的改良款，显得无比贴身，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都给衬托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