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皇子的前胸，脖子，脸，四肢来看，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姜华脱下手套，神情有些犯难，欲言又止。
皇甫浩收回视线，道：“姜大夫有话直说无妨。”
姜华拱拱手道：“可能还要检查一下全身。”
冰室之内，气氛有些沉默。
皇甫浩良久才道：“可，只是皇婶……”
他看向楚瑶。
楚瑶扬眉道：“看我做什么，你们该怎么做就怎做，不用管我。”
不就是看一具死人的身体么，她做手术的，病人的哪儿没看过？
可皇甫浩却并不知道这些，他沉吟道：“皇婶，若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怕是不好。”
不说其他的，对十六叔那里，他就不好交代。
楚瑶摆摆手道：“我就看看，再说了，这件事，你们不传出去，谁会知道？”
皇甫浩冷着一张脸，一双紫眸里面充斥着无奈。
可楚瑶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不得已，他只能看向小仵作，想出言敲打一番，对方已经识趣儿的站了出来，“殿下放下，王妃放心，今日这事，小人绝对烂在肚子里面。”
皇甫浩点点头。
姜华道：“那老头子就开始了。”
“等等。”小仵作忽然出
声阻止道，他一手拎着一个箱子，打开，取出一双微微透明泛黄的手套戴上“姜大夫，还是我来吧，您戴的手套，怕是会阻碍观察。”
姜华有些稀奇的看着小仵作的手套：“咦，你这手套是什么做成的，看起来似乎很轻便？”
小仵作恭敬道：“是羊肠。”
说着他已经开始除去二皇子身上的衣物。
而楚瑶，在小仵作的拿出手套的那一刻，就愣住了。
薄膜手套？
他怎么会有？
顿时，楚瑶看向小仵作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探究。
她又忍不住去看对方打开的那个箱子，视线落在几把手术刀上，呼吸差点儿就停住了。
果然是，现代的东西……
所幸现在另外三人的注意力都在二皇子的尸体上面，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
楚瑶收好自己脑海里面杂乱无章的想法，注意力也集中到二皇子的尸体上面。
只见着对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不下数十道，不过都是些陈年旧伤，应该没有多大关系。
在小仵作的帮助下，姜华一点一点的往下检查，神情逐渐凝重。
皇甫浩一直在旁边看着，姜华检查了一道，忍不住摇头：“没有发现异常。”
整个身上的伤
口，就只有脖子上的那一道。
皇甫浩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失望：“本宫知道了。”
旁边的小仵作拱拱手道：“殿下，如果您真的想找到什么，小人还是建议开腹探查。”
皇甫浩脸色沉沉，很不好看。
楚瑶眼皮一跳，见他似乎要发火，出声道：“开腹探查我也知道，有些药物，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反而是内脏受的损伤比较大。”
这老乡，胆子可真够大的。
楚瑶心想。
仵作虽说是个官职，却只是个小小的九品，再加上这一行常年与死人为伍，更是被人瞧不起，虽说是个九品芝麻官，却一点儿权利也没有。
更不要说，古代本就是死者为大。
这样大剌剌的说出来，要是碰见个脾气不好的，被骂一顿都是轻的。
楚瑶给了那小仵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劝说道：“殿下，二皇子人已经走了，总不能让人不明不白的死了，还要害了活着的人。”
皇甫浩的眼睛闭了闭。
开腹探查，对很多人来说，都太过震惊。
可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似乎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这一晚上，皇甫浩该查的也查了，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最终，他深深的叹了
一口气，俊美端正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力。
他声音喑哑的问：“就算开腹，你们有几分把握？”
“这哪儿说得准。”小仵作轻声道，“人若真是中了毒，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可这要是没中毒，那就不行了。”
他的实话实说让皇甫浩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皇甫浩俊美的脸上犹如结了一层寒霜，大有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他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小仵作，怒气氤氲。
楚瑶心头一颤。
她脚步往前一踏，挡住小仵作：“大侄子，冷静。”
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让皇甫浩愣了一下。
楚瑶道：“他说的也是实话，若是没中毒，自然不能看出什么来的，我们如今就是大海里捞针，看着像的，都不能放过。”
皇甫浩冷漠愤怒的神情没有好上多少。
但楚瑶这话，也是不争的事实。
最终，他还是退开了半步。
“开腹吧。”
说完这句话，似乎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颤了一下，楚瑶担忧的看了他一眼。
皇甫浩若有所感，摇头道：“我没事。”
楚瑶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