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颜铃儿在吃饭的时候发现碗里多了一块肉,一抬头就看到马飞虎憨憨的笑容。
“干嘛?”颜铃儿不客气地把肉给吃了,这几天她跟着军营里的人同吃同住,伙食自然比不上以前。
“听说皇上封了你小将军,你连仗都没打过,怎么就能封小将军了?”马飞虎坐到颜铃儿身边问道。
“怎么?你也想当小将军?”
“不是不是。”马飞虎赶紧摆手,“我只是想问问,怎么样才能当你的亲信……”他小声问道。
周围围着一堆人,全都竖起耳朵听着马飞虎和颜铃儿的谈话,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敢跟冷面的颜铃儿说话,也只有马飞虎傻乎乎地往前面凑。
“你不够格。”颜铃儿快速地把饭吃掉,站起身来,“没事别凑过来,好好去训练,等你们什么时候打过我了,将军的位置给你们当。”说完转身走了。
马飞虎眼巴巴地瞅着颜铃儿离开的方向,心想他一定要变得厉害。
坐在墙角的颜铃儿不知掉了多少眼泪,眼前似乎还能看到马飞虎的模样,那年轻的脸庞仿佛近在眼前。
这几日她总是会梦到马飞虎,梦中的马飞虎浑身插着敌军的利箭
,他用身子挡着利箭,给其他人争取逃生的可能性,可是山谷太窄太长,利箭无情地插到了每个颜家军身上。
马飞虎看着昔日的好友接连倒地死亡,他的眼中渐渐没了光彩,死前对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怒吼,最后归于寂静。
“唔唔……”
“唔……”
……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笼罩着长宁县,一条不知名的巷子角落里传来压抑的痛苦声,不知是为谁在痛苦。
回到店铺的时候已经到了后半夜,她一进去就看到楚康趴在桌子上睡觉,楚宁洲托腮看着门口的位置,周厉正吃着桌上凉了的剩菜。
“娘子,你回来啦。”楚宁洲激动地站了起来。
颜铃儿的眼睛微微发红,看的出来哭过,她默默走到楚宁洲身旁,拉着他去后面睡觉。,之后又把楚康抱起来。
“娘亲……”
颜铃儿低头一看,这小家伙在说梦话呢。
“我在呢。”颜铃儿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一侧头就看到亮晶晶的眼睛,她忍不住笑了笑,“睡吧,没事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家,没事了。”她摸了摸他的脑袋,顺手摸了摸他光滑的脸蛋。
“娘子钻被窝。”他把被子掀
开。
颜铃儿按下被子。
“你先睡,我去跟周厉聊点事情,一会儿再回来睡觉。”说着便离开了。
她没看到在她离开之后楚宁洲一直盯着门口的方向,脸上满是担忧。
店铺里,周厉还在一口一口吃着剩菜。
颜铃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壶酒,一个白色的小瓷杯,一边走一边倒着酒,一饮而尽。
“没听过借酒浇愁愁更愁吗?”
“我哪有什么愁啊,只是想要喝点酒。”坐下,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周厉无奈地摇了摇头。
“酒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多谢。”
“谢我什么?”周厉放下筷子,“谢我把人给你拦下?我就知道你心疼那个傻子,要是我没把人拦下,你肯定把我剁成三段,我还不想这么快死。”
这下换颜铃儿笑着摇头。
“我不是因为他傻,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能让人沉静下来的感觉。”
周厉眼神复杂地看着颜铃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雅了?”
颜铃儿不语。
两人都沉默了。
周厉认识颜铃儿的时候正是颜铃儿最肆意张扬的时候,那些土匪一听到颜铃儿从边塞回来,直接吓的不敢下山,就
算这样也会被颜铃儿找上门。
如今的颜铃儿说话的时候还是那么底气十足,她会笑,会乐,会静下来,但是有些东西就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明距离她上次离都还不到一年,再见的时候竟然会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我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还是得好好活着。”
这道理谁都懂,但是一想到曾经活生生的人再也不见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怎么也忽视不了。
“你说,燕冥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颜铃儿倒了一杯酒,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跟人提起之前的事情。
周厉低下头,他常年都在燕都,对于朝堂上的事情知道的比颜铃儿多很多,燕国的国力日渐强盛不假,颜家很效忠也不假,但是功高盖主自古以来都不是一件好事,再加上颜铃儿的行事十分张扬,她虽然是女子,但是作风比男子还要张扬,要不然也不会直到十七岁都没人上门提亲,其他人家的姑娘十一二岁就定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