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眼似明月照清溪,泪像天边的繁星,脸若桃花,身是拂柳。
这样的女子,见过一次便不会忘,恰巧颜铃儿在几年前见过一次。
“你……你不是在赵县令家的那个女人吗?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赶紧闪远一点。”郑丝雾拉扯着白色的衣服,面露不悦。
颜铃儿走了过去,仔细一瞧这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可不就是当年在燕都遇到的那位。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颜铃儿柔声问道。
哭唧唧的女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颜铃儿,她朝着颜铃儿伸出左手。
“姐姐。”便是这么唤了一声。
“姐姐?这人是你姐姐?”郑丝雾疑惑地看着颜铃儿和地上的女子。
被抓着的女子坐在地上,像是一颗粉嫩的白团子,可口又香甜。
“你不去找你的云儿哥哥,来这里发什么疯?”颜铃儿伸手弄开了郑丝雾的手,轻巧地把地上的人拽到自己怀中,“可有受伤?”
怀里的人儿把脸埋在颜铃儿的身上,摇了摇头。
“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你算是什么东西,快点把那个贱女人还给我,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你想打我?”颜铃儿只觉得十分可笑。
“怎么?打不得?莫非你是赵伯伯养着的小情人?那又如何,我想打谁就打谁,你们给我打她。”
郑丝雾一声令下,除了赵家那些护院,跟着她来的四个随从摩拳擦掌冲了上来。
颜铃儿搂好怀里的娇人儿,赏了那些随从一脚。
她出腿很快,郑丝雾都没反应过来呢,四个随从已经倒了。
“还想打吗?”
“你们傻愣着干嘛?赶紧去打她啊,不然我回去告诉赵伯伯,就说你们欺负我。”
那些赵家护院听到这话赶紧溜了,这一个两个他们都惹不起,还是先走为好,反正赵县令那边肯定会帮他们兜着。
“你去打她,快点去。”郑丝雾推着身边的小丫鬟。
小丫鬟疯狂地摇着头,不管郑丝雾怎么推,小丫鬟是一步都不迈。
“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你,还有你,等着,都给我等着,我告诉我爹爹,让他把你们全都砍了脑袋。”郑丝雾气呼呼地转身上了轿子。
那些痛的哎呦乱叫的随从见状赶紧抬起轿子就走,完全不敢继续待着。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颜铃儿才好好地看了看怀里的人儿。
此时怀里的人脸色泛红,那粉若桃花的脸如今像是熟透的樱桃,让人垂涎欲滴。
娇人儿的小手紧紧地抓着颜铃儿的衣服,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凄凄惨惨,浮浮沉沉的生活顿时有了安靠。
周厉总说颜铃儿是铁石心肠,颜铃儿也觉得如此,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优点,只是每次遇到这姑娘,她的心便硬不起来,甚至软到自己都不敢相信。
看着娇人儿白净的脸蛋,颜铃儿突然想到了她那便宜相公,他的脸蛋也是这么光滑细腻,捏起来的手感最是舒服,让人爱不释手。
“姐姐,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话说的没错,当年两人在燕都遇到,那时怀里的人是被掳到了燕都,是她把人护送到了吴楚边界,一个是燕国的人,一个是楚国的人,想来也是不会再见。
“傻瓜,这不是又见到了。”颜铃儿帮怀里的人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家里死了人?”
披麻戴孝,可不是死了人才这么穿。
娇人儿带着颜铃儿进了破院子,与颜铃儿讲了讲分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她叫姜似桃,是大理院卿姜瑫的掌上明珠,姜瑫只有这一个女儿,又是老来得女,从小便呵护有加,光是从选夫婿这一点便能看出,姜似桃的夫婿从她出生当日便开始挑选,选了十四年,终于订了叶家的大儿子,谁想到下半年姜似桃被人掳走,姜瑫寻女心切,一下子就病了,等姜似桃寻回来,姜瑫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当时叶家那位已经混到了大理院右少卿的位置,其中不乏姜瑫的帮忙,结果姜瑫一走,叶家那位的爹就坐上了大理院卿的位置,甚至否了婚约,抢占了姜家的东西,把姜似桃赶了出去。
姜似桃一个人孤苦无依,她娘亲在生她时难产死了,家中也没什么亲戚,于是便把小脸抹黑,跌跌撞撞四处落脚,后来来到了长宁县,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愿意低价出租一半的院子,一个月只收五十文,她便住在了这里。
她才刚住没几天,没想到知府家的千金寻到了这里,对她又打又骂。
“姐姐,等我给爹守了孝,我便下去陪爹娘,这世间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姜似桃脸上的泪花就没断过,她也是该难受的,任谁遇到这种事,都忍不住难过,更何况还是娇滴滴的人儿。
颜铃儿听完长叹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姜似桃的头发。
“傻瓜,当日我从贼人手中救出你的时候说过,以后你的命归我了,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伤了你。可还记得?”
姜似桃泪眼汪汪地看着颜铃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你唤我一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