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颜铃儿拎着白虎打来的野鸡野兔回到破屋中。
楚家父子还在床上熟睡,她拿着瓷片利落地处理着野鸡野兔的肉。
野鸡用来炖鸡汤,兔子用草药卤煮。
家中只有几乎见底的咸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做出来的味道差强人意。
“娘亲,好香啊。”楚康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眼睛放光地盯着破铁锅。
身材高大的男子同样从屋里出来,他的体形偏瘦,看着像是文弱书生,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破烂的衣服都无法掩盖他身上的贵气。
“娘子,好香啊。”
父子两人坐在门槛上托腮望着铁锅。
颜铃儿把煮好的鸡汤端给他们喝。
“慢一点喝,锅里还有,别着急。”
“娘亲,你先喝。”
颜铃儿喝了一口,味道不咸不淡。
“你喝。”
家里穷的连桌子凳子都没有,吃饭都得用手托着,看来今天得弄点木头做个桌凳。
“娘亲,这是什么啊?好好喝。”
“这是鸡汤。”
颜铃儿盯着眼前的鸡汤,以前从来不会注意的东西,对许多人来说竟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娘子,以后能天天喝鸡汤吗?”
颜铃儿愣了一下,她看了一
眼单纯的男子。
“能。”她点了点头。
鸡肉并没有用完,她用冰块冰在了桌子上,本来就打算分成几天煮着吃。
上午,卤煮兔子的味道被外面的人闻到,同村的好几个孩子扒着墙往破屋里看着。
“大傻子,你在做什么啊?”
“大傻子,好香啊,这是什么啊?”
昨天被打的孩子此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询问着。
“这是兔子肉。”
“大傻子,你不傻了啊?”一个较大的孩子惊奇地看着颜铃儿。
“大傻子不傻了,大傻子会说人话了,娘,你快来看看啊,大傻子不傻了。”
一群孩子突然跑走,大肆宣扬着。
没一会儿全村的人都好奇地聚到了破屋跟前。
村子里一共住着五十多户人家,加起来也才两百人,此时在家里闲着没事的老婆子们都看热闹地聚着,有人站在门前,有的站在墙边。
一米高的墙拦不住大家八卦的目光。
“颜铃儿,你不傻了啊?”邻居大妈手里捏着冬瓜子吃着。
“不知道,你是谁啊?”颜铃儿摸了摸额头,疑惑地看着邻居大妈,没想到死掉的女人和她同名同姓,也太巧了吧。
“还真的不傻了。”邻居大妈收起冬瓜
子,大步走进了院子里。
卤煮兔子里加了几味用来卤煮的草药,闻起来不仅没有药味,甚至还有沁人心脾的香气,越靠近越明显。
“我是王大嫂啊,妹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王大嫂往锅里瞧了瞧,黑漆漆一片,瞧不出来什么,只觉得香的不得了。
“这是卤煮兔子。”
“兔子?从哪来的啊?楚猎户给你的啊?”王大嫂眼睛一瞪。
楚猎户?颜铃儿不知道那是谁。
“不是,是我自己上山打的。”
“你还会打猎?”门口一个大嫂子瞪着问道。
颜铃儿点了点头。
“大傻子不傻了还会打猎了?”一人惊呼。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
“你们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围在我家门口啊?”
颜铃儿拿起一根手臂粗的木头,往腿上一压,咔嚓,木头直接分成两段。
“大妹子,你别生气,我们没恶意,这就走,这就走。”王大嫂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其余的人见状全都吓得离开。
“大傻子不傻了,不仅不傻了,还会打猎了,力气那叫一个大啊,手臂粗的木头,一下,啪,就开了。”
这件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长安村,村子里的人全都知道颜铃儿
不傻了这件事,有人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昨天撞了脑袋之后撞好了,这一切瞬间变得合理了起来。
下午颜铃儿上山砍木头,有许多好奇的人上来观望,只见她一掌一棵手臂粗的树,力气大的惊人。
拖着几十根树回到破屋,颜铃儿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斧子之类的东西,她徒手劈断了木头,二十个一样长的圆木用软树条绑在一起,就成了简易的桌子,又弄了几个矮一点的圆木,四个绑在一起,就是凳子。
以前她是将军府的独女,从小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些底层的事情她极少接触,没想到弄出来也还算像模像样。
剩下的树干绑在一起,做成了两扇木门,装在了大门上,比较细的树干被她弄到了围墙上,以后用来阻挡别人探寻的视线。
弄好这些天已经黑了,她热了热之前的卤煮,煮了点粥。
楚康跟着她忙活了一天,吃完饭就呼呼大睡了起来,便宜老公有样学样,早早就睡了。
她洗好碗,收拾好锅,拎着水桶上了山。
摸着荔枝白绒绒的毛,颜铃儿安心地躺在了白虎身上。
第二天一大早就打满了水缸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