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慕灼反应过来,“这是三长老告诉你的?”
“没错,”王西洲向前一倾,“我这次来魔域大会,其实就是特地带你回万剑宗的。”
慕灼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的身子微微后仰。
“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她警惕地问。
“不不不,不是抓你。”
王西洲连忙否认,一脸安抚。
“师父说要将你带回去给你解了那邪咒,至于你犯下的过错,既然是非你所愿当然不会怪罪于你。”
“呵~”
慕灼冷笑一声,这陈茂还真是会编,连自己最看重的徒弟都骗得团团转。
“他骗你的,肆沉根本没给我下什么咒术,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而且也是自愿的,不存在什么控制。”
王西洲听到这话更为痛心,师父果然有先见之明,连师妹作何反应都猜得一字不落。
还好师父料事如神,知道师妹身中邪咒,必不会跟自己乖乖回去。
他看了一眼快要见底的茶水,昏睡丹还未生效,要和师妹周旋片刻才行。
“师妹若是不信,不如跟我回去一趟,待邪咒解开一切见分晓,到时你自会明白。”王西洲苦口婆心地说。
慕灼只觉得他愚不可及,不愿跟他多费唇舌。
她看了看窗外的日头,该去看肆沉比剑了。
见她想走,王西洲脱口而出:“师妹你根本不了解肆沉,他可是弑父之人!”
慕灼走向门口的脚步顿住,转身眉头紧锁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你没听错,肆沉亲手杀了他爹,”王西洲语重心长地说,“这种人他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师妹你莫要轻信他。”
“这也是你师父跟你说的?”慕灼拧眉道。
王西洲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这些事不少宗门都知道,绝无杜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灵域之人皆唾弃厌恶肆沉?”
见慕灼蹙眉思索,王西洲又接着说。
“像他这种手刃至亲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魔修本就心术不正,师妹你被他骗了!”
慕灼心中不信,但她觉得脑子嗡嗡的,似有困意袭来。
她压下倦意,定定地问:“那你知道他为什么弑父吗?”
王西洲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师傅也未曾跟我说,但他弑父屠门,杀了他父族满门凡人,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既然其中缘由无人知晓,那慕灼也不会妄下结论。
“多谢师兄告知。”她抬脚欲走。
王西洲猛地站起来拉住她,不可置信地说:“知道了这些,你还不跟我回万剑宗吗?”
慕灼来了脾气,又急着去看肆沉比剑,便直接甩开他的手。
“你不必多言,我……”
不过是甩了一下胳膊,她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眩晕感?
慕灼踉踉跄跄地扶住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可她此时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完,眼前一黑她便没了意识。
王西洲接住慕灼,没有让她摔到地上。
“师妹,你以后就知道我的苦心了,不要怨我。”他喃喃道。
落霞坡。
约定的时间已过,肆沉淡淡地看着不远处的洛泉和江远辰,垂下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怀川今天仍着一身白衣,此时正百无聊赖地挽着剑花,尽显风流之意。
“你有要等的人?”他挑眉道。
肆沉抬眸看向怀川,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那就开始吧!”
怀川扬声一笑,眼中流露出要对战的雀跃与兴奋,身影快地化作一道白光就冲了过去。
江远辰瞪大双眼看着,生怕漏过一招一式。
洛泉有些心不在焉,慕灼怎么还没来?
他想和江远辰说说,但看到他那副专注模样就忍住了,也压下心思看向对剑的两人。
“我没看错,你果然很强。”怀川欣喜道。
肆沉脸上冷淡,但眼中光芒亮得惊人,“你也不差。”
两人交锋之余还有空说句话,但其实在外人看来他们的速度极快,光是残影就能晃花人眼。
若是修为低的人根本就看不清,连江远辰也只能勉强跟上两人的剑招。
一道道凌厉的剑风扫过,把落霞坡上的花花草草摧残得不轻,周围树木也是备受蹂躏,被万千剑意扫得喀嚓断裂。
随着剑鸣铮铮火星四溅的交战,落日的余晖照在落霞坡上,两人衣袂翻飞的残影映着晚霞,连激烈的比剑都美得像幅柔和的画。
“珰!”
怀川的剑断了。
他们二人比了三个时辰,此时已经是皓月当空了,但两人都面不改色,脸不红气不喘。
怀川略带可惜地看了看手中的断剑,“我输了。”
肆沉皱了皱眉,显然并未尽兴,沉默片刻说:“没输,等你找到把好剑,我们继续。”
“哈哈哈~”怀川怔了怔,继而开怀大笑,“当然没问题。”
肆沉单手负剑,正色道:“我在天光岛随时恭候。”
“好,下次我们再行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