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十日,清晨时分,雁门郡,广武城内,拓跋猗卢的府邸门外不远处(广武城是重要的军事要塞,今属山西朔州市山阴县,历经战火之后,几经重建,后世又有了新旧广武之分。)
“莫叔叔!莫叔叔请留步!”(新、旧广武两座古城,都位于山西省山阴县的西南角。旧广武城建于辽代(907年-1125年)。新广武城在旧广武城东面约2公里处,修建于明洪武年间(1374年))
莫含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身形,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正从他身后快速赶上来的青年......
“大公子?!你怎么也来了?!赶紧回府去吧!现在外面太乱,万一要遇上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可怎么办?!”
刘遵却是顾不得莫含说的这些,赶紧拱手作揖道:“莫叔叔可是要去见代公?!”
“代公确实是有急事要召见与我......”
“莫叔叔!代公接连几天都不肯接见刘遵,一定是受了奸人的蛊惑,还请莫叔叔一定要为家父伸冤啊!家父若是真想和祁氏合谋陷害代公,那就应该在新兴郡屯上重兵才对啊!”
“住口!祁氏之事你怎么可以说出来?!这是他们拓跋的家事!”莫含紧张地环视了四周一圈,赶紧把刘遵拉到了一边......
“莫叔叔为何要这样前怕狼后怕虎?!侄儿就算是当着代公的面也是这般说法!”
“真是年轻气盛啊!如果世事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那这世道还会乱成这样?!”
“莫叔叔难道还是在怪我父亲不应该把您留在广武?!还是莫叔叔如今做了代公的座上宾,就翻脸不认人了?!”
“混账!我莫含至始至终都是并州的別驾!对主公也是一片赤胆忠心!若是我莫含卖主求荣,,定让我不得好死!”莫含怒不可遏地一甩袍袖,转身就要直接离去!
刘遵眼见激将法起了反效果,赶紧上前一把拽住了莫含的衣袖......
“莫叔叔!小侄知错了!不该如此看轻莫叔叔!实在是小侄已经走投无路,不得以才会如此口不择言啊......”
“放手!这般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莫叔叔!如今外面是风声鹤唳,都说代公要杀了刘遵!可即使刘遵身首异处,家父也不可能会背叛代公啊!别人不相信家父也就罢了,难道莫叔叔也不相信了?!”
“我若是不相信他刘琨,不把他当主公,我还会这么急急忙忙赶到这里?!一大早我连马车都来不及套,就直接奔过来了!”
“还请莫叔叔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此事实在是太过蹊跷了......”
“如今祁氏派人传来消息,一口咬定刘希在中山国假借她的名义大量招募乌丸人,目的就是要让王浚与代公之间势成水火!这种“驱虎吞狼之计”都使出来了,代公就算还相信主公,可代公麾下的其他将领和族人又该怎么安抚?!”
“这么说代公还是相信家父的?!”
“不然你还能出得了“质子”府?!还能这样自由行走,甚至在代公的府邸外拦住我?!你啊!赶紧回府去,千万不要再出来添乱了!”
刘遵眼见莫含说话毫不留情,竟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莫含的身前!
“莫叔叔如今是代公面前最信任的谋士,还请莫叔叔求求代公赶紧出兵救援刘希吧!不然一旦刘希出事,王浚的下个目标,一定就是晋阳啊!若是真到了王浚兵逼晋阳之时,那匈奴人也一定会趁机攻击!到了那时,并州危矣,家父危矣啊!”
莫含看着刘遵这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心中也是涌上了一股难以形容的伤感......
“贤侄快快请起,你父亲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也是他的福气!你放心,援兵之事,我一定会再和代公那边力争一下!”
一刻钟之后,拓跋猗卢的议事厅内
“大胆莫含!还不快点从实招来?!你刚才在外面和刘遵密谋何事?!是不是真当我们姓拓跋的都是傻子,由着你们这些晋人来哄骗了?!”
莫含不屑地看了一眼拓跋六修,然后又看了看神色平静的拓跋猗卢,心中立时已经有了计较......
“长公子也说了,莫含是在代公府邸外见的刘遵.....”
“是啊!难道我说错了?!”
“莫含只是有些纳闷,既然是密谋,为何要在当庭广众之下?!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还是长公子行事和别人都不一样?!做坏事的时候从来就不偷偷摸摸,就喜欢当着别人面前做?!”
“哈哈哈!莫大人说得有理!刚才不仅比延看见了,就是父亲大人也早已知晓此事,不知道大哥到底在激动个什么劲?!莫不是长生天打个雷,也能吓着大哥你?!哈哈哈哈!”
拓跋比延的话顿时引来了一阵哄堂大笑,就是拓跋猗卢也是对着拓跋六修冷笑连连......
莫含眼见拓跋六修气得浑身发颤,甚至就要对他和拓跋比延动手,赶紧出声道:“代公!莫含有一两全其美之计,既可以让代公放心我家主公,又可以让诸公安下心来......”
拓跋猗卢本来就为各种流言蜚语所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