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众将对于河内王刘粲的畏惧也是源自于此……
更何况河内王刘粲在痛失大将之后,又被人极度羞辱,在他这样暴怒的状态下,还有谁敢挺身而出?!
赢了也就是平息一下他的怒火,挽回一点颜面……
可要是输了呢?!
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何况连典军校尉这种汉皇钦点的大将都被人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他们又有多少信心可以打得赢城楼下的那个混蛋?!
这人都不是傻子,得不偿失的事情,人人都是避之不及!
靳准眼见河内王刘粲气得就要杀人泄愤,竟是突然想到如果此时为众人挺身而出,说几句缓和情势的话,那岂不就是卖了所有将领们一个天大的人情?!
这买卖划算啊!
可若是一个把握不好,像王平那样几次三番弄巧成拙,那就是在拿他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靳准想到这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了几圈,不断权衡起了利弊……
可河内王刘粲却是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尤其康碧麦朵就在身边,他的话说出去竟然连一个回音都没有,更是让他颜面尽失!
“一群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本王养着你们做什么?!吃白食的吗?!来人啊!去把本王战马备好!本王要亲自出城迎战!”
“大王不可啊!万万不可啊!此刻敌情不明,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啊!”
“陈师!敌人都兵临城下了!乘天霸都死在了贼将的手里了!陈师你还在跟孤王说什么敌情不明?!”
“大王难道不觉得奇怪?!如果真是中山王刘曜发兵攻打,那刘雅和赵染二人为何没有出现?!”
河内王刘粲本来也就是一时给气糊涂了,真的出去跟人单挑这种事他也绝对不敢,只不过骑虎难下,差点假戏真做而已…...
所以此刻一听陈元达这番含有深意之言,刘粲不仅脑子顿时清醒了不少,就连下台的台阶也瞬间有了……
但河内王刘粲还是没有完全把握到陈元达这话的关键之处,所以有些疑惑地看着陈元达,等待着他的解释……
陈元达一见河内王刘粲稍微冷静了一点,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大王!不管刘雅和赵染是不是真的投靠了中山王刘曜,只要刘曜想要杀了我们独吞关中,那这两个人为了自保一定会主动请缨出战!可是从头至尾我们也没有看到一面绣有他们两个名字的旗帜……”
“陈师!你是说此刻在城下挑衅我们的人并不是刘曜的人马?!那这连绵不绝的火光怎么解释?!”
“大王不觉得这些火光稀稀拉拉,毫无章法?!虽然看似绵延不断,但实际上……”
河内王刘粲听到这里,眼神之中也终于露出了沉思之色,但片刻之后却是勃然大怒道:“混账!竟然敢利用夜色诓骗本王!开城!全军出击!”
陈元达一听刘粲这话,顿时有些气结,有心想要再劝谏几句,却是不想靳准突然站出来大声劝道:“大王!不可啊!陈师说得对!此时敌情不明,我们不如等天明了再决定是否出战,才是万全之策啊!”
“哼哼!本王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靳准来说三道四了?!还是你靳准觉得本王会怕了那些蟊贼?!”
靳准是何等机灵之人,一听刘粲这话,就知道他这是说给康碧麦朵听得,所以不仅不点破,反而奉承道:“大王是万金之躯!无论城外到底是不是中山王刘曜的人马,大王都不可轻易出城!若是大王一定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微臣觉得不如再选派一员大将出城迎战即可!”
河内王刘粲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这靳准是故意要让自己在康碧麦朵面前丢脸丢得更大吗?!
刚才他那么大声嘶吼着叫人出战,都没有人敢于出城迎战,现在那帮废物就敢去了?!
这不是在打他刘粲的脸又是什么?!
而河内王刘粲的一众将领在听到靳准这话后,也是一个个黑着脸看着靳准,恨不得立即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王平自然也是一副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的模样,真没想到靳准会比他更蠢,竟然在这种时候,哪壶不开提哪壶?!
哈哈哈,这样一来,河内王靳准的怒火可是全部集中向他靳准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他王平什么事了!
河内王刘粲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然后故意用着不阴不阳地冰冷语调讥讽道:“那这么说来,是你靳准想要来个毛遂自荐?!”
“大王!微臣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城下贼将的对手?!”
“哼哼哼!”
靳准却像时全然没有听出刘粲冷哼里的杀意,只是平静地回答道:“大王难道忘记北宫将军了?!”
河内王刘粲眼前顿时一亮,就像是如获至宝一般地看向了北宫纯!
北宫纯眉头微皱,他早就看出杀了乘天霸的人是石瞻,虽然他不清楚石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却是看得出石瞻和明月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并不想在不明情况下和石瞻有什么冲突……
但此刻他不仅被靳准那条毒蛇盯上,还被举荐给了河内王刘粲,这让北宫纯不得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