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十六日,上午时分,风停雪歇
皇甫阳站在望楼里,晒着温暖的冬日阳光,看着城墙上下和内外的一片忙碌景象,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而他身旁的鲁克看着那群朝气蓬勃的小伙子们,尤其是他们努力干活的样子,竟是让这不苟言笑的铁汉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恰在此时,一阵又一阵激情彭拜的歌声也不断从四面八方处传到了皇甫阳和鲁克的耳畔……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哈哈哈!这帮小崽子,竟然还唱起歌了?!哎哟哟,我仔细听听,这好像是诗经里的《何草不黄》啊!”
“哼!这么凄楚的词句竟然被他们唱得那么欢快?!你再看看那个马草,就她唱得最起劲!自己唱了还教别人唱?!哼!我看她就是故意来埋汰老子的!”
“嘿嘿,咱们身处乱世,说是征夫也不算什么大错,而且鲁兄你没看见吗?!大家伙的兴致都很高,这一边唱歌一边干着活也带劲啊!”
“哼!老子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皇甫阳眼见鲁克又故意板起了一张臭脸,忍不住提醒了一下:“嘘……,你就不能小声点?!这马草可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殿下……”
“这里除了咱们俩又没别人!怕个鸟?!还有!老子管她是什么?!只要是三日之内完成不了,那就别怪老子军法处置了她!”
“嘿嘿!照他们这劲头,你想处置他们估计很难!再加上这么冷的天气,只要再用贾大帅浇筑“白渠一夜城”的一些办法,想必三日都不用就能做完修葺城墙的事……,嘿嘿,毕竟这下邽城本就不大……”
“哼!调用了那么多人,要是还做不好,那才是笑话!”
“这可不是人多就能做好的,而且对于很多人来说,一下子调配这么多人手,别说正常使用了,就是走路互相挤着一点,说不定都能立刻打起来!可你看马草的指挥和用人,尤其是各个分组之间的配合和竞争,那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哼!那是她奖赏给得多!所以这帮小崽子才会这么卖力!”
“话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起码这种新颖的办法我就想不到!”
“哼!老子也想不出来!而且就算能想到了,老子也不舍得这么做!哼!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我呸!这还不是你默许的?!要是没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马草敢这么做?!”
“老子的眼睛本来就是睁着一只,闭着一只!怎么?!你也想学学?!”
皇甫阳哭笑不得看着吹胡子瞪眼的鲁克,竟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听说那丫头还答应让匈奴人恢复自由?!”
“确实这么说了……”
“哼!妇人之仁!这些狗杂种不过是为了活命才暂时低的头!她难道还真的把他们都当人看了?!”
“公主殿下心胸广阔,我辈所不能及啊……”
“呸!别他娘到时候又弄出什么乱子来!你让张伟赶紧过去帮帮忙,要是出了什么事,就拿他是问!”
“好!我一会就命令下去!确实应该让他也去承担一些责任,不然真的太便宜张伟这混蛋了……”
“哼!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还不如人家一个女娃娃有担当!”
“鲁兄!他们都还年轻,有时候因为自私自利犯点错也是难免的,毕竟谁都不是圣人,咱们既然受贾大帅重托,那就有必要多一点耐心和包容,起码得给
给他们这些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还没皇甫阳话音落下多久,城外突然出现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人群……
不久之后
“报!严敦所部之人给鲁将军和皇甫司马送来一个口信!”
鲁克眉头一皱,又看了眼城外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骂了一句道:“什么严敦?!他娘的!明明就是阿郎那小杂种又来给老子出幺蛾子了!”
报信的小卒被鲁克这么一阵大吼,顿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口信还是要尽快说完,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严敦说他们抓住了所有逃向重泉的溃军,而且还意外收拢了许多流民百姓……”
“许多是多少?!”
“大约四万多人,而且据说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什么?!还在增加?!阿郎那小杂种难不成还想把这些累赘都丢给咱们?!娘的!怪不得老子今天一大早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这他娘是要坑死老子啊?!”
皇甫阳也忍不住又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大量流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真的收下这几万流民
那他们手上的那点存粮别说扩军了,就是能不能支撑几天都是个问题?!
可若是不收
那真是会凉了无数百姓的心啊
“严敦所部的人还说……”
“他娘的!还有什么话?!”
“他说还会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