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恐怕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老师会不会把贾匹说得太过厉害了?!”
“《左传》有云:事有反常,必有妖!粲儿难道不觉得贾匹此次是有备而来?!”
“真是荒唐!贾匹这只老狗真是疯了!他就不怕本王和刘曜联合起来共同对敌?!”
“想必贾匹早已看出我们和中山王刘曜之间,也不过就是面和心不和罢了……”
“哦?!他能看得出来?!哼!他就算看得出来又能如何?!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突袭我们的机会!而且本王一会马上就会再让人去把城防加固一下!本王倒是要看看他贾匹到底有多大能耐,能从本王手上夺下新丰!”
“或许是有人把我们汉国内部的情况,都告诉了他贾匹了……”
“谁?!是谁这么大胆?!”
一听到这话,靳准的脸上瞬间就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惊恐!
这似乎是马上就要说到汉国的一些隐秘了……
虽然河内王刘粲对自己十分“倚重”……
可万一是涉及到皇室内部斗争的话……
那他靳准的这条小命还能不能留着,可真是有点玄乎了……
想到这里,靳准简直就快把陈元达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个遍!
而就在靳准忐忑不安之时,陈元达又用着意味深长的语调,轻飘飘地说道:“粲儿!你难道忘了新平郡的上方就是上郡所在?!”
“单于台?!是那个皇太弟刘乂干得?!”
“是不是他干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认为他干了!而且……”陈元达话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目光还往靳准的身上打量了几眼……
靳准立时就吓得亡魂皆冒,甚至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耳朵给切了!
“靳准!你做什么呢?!怎么不动了?!继续捏啊!”
“是是是!”
陈元达看着自己三言两语就把靳准吓得如此惊慌失措,反倒是没有了要弄死靳准的兴趣……
更何况,河内王刘粲似乎也没有要杀了靳准灭口的意图,那他又何必非要去破坏眼前这种难得的气氛?!
而且这样的小人,杀了一个,就会有另一个蹦跶出来,实在是杀之不尽!
万一为了这么个随时都可以捏死的蝼蚁,影响到自己和刘粲之间的感情,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些,陈元达不禁有些陶醉在自己的老谋深算之下,甚至在酒色的微醺之下,有点沾沾自喜,想想古今多少忠臣义士,只知道一味标榜自己,反而忘了君王的脸面,实在是智者所不为啊……
不过,河内王刘粲似乎并没有因为靳准的事而忘了陈元达才说了一半的话,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老师!你刚才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粲儿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在中山王刘曜和贾匹决战的时候,突然撤兵会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这要是传到父皇耳中!那本王岂不是……”刘粲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
而陈元达此刻也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刘粲……
“真的可以除掉刘乂?!”
“只要我们能够把握好时机……”
“那关中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是啊!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所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能行此计策……”
“是啊……,这确实是……,下下之策……”刘粲这话说得很犹豫,面上的神色更是复杂难明,可见其内心之中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诱惑……
陈元达自然是故意这么说得,就是想看看他这个爱徒的心里,到底是把江山和军功看得更重,还是只盯着一个徒有虚名的太子之位……
河内王刘粲的确是在挣扎,一方面是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一方面是已经纳入囊中的整个关中,这叫他如何能轻易取舍?!
可等了许久,仍不见河内王刘粲所有明确表示,陈元达心里也是一阵感叹,毕竟是刘粲也只是一个年轻气盛之人,目光就是还不够长远……
而且陈元达也真的担心,万一刘粲脑子一昏,现在就提出要跑路,那自己可真是万死莫辞其罪了!
想到这里,陈元达赶紧提醒道:“粲儿,在我们汉国,第一看重的就是军功!这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拥有了盖世的军功,什么都可以得到!可若是没有了可以慑服众人的军功,即使是坐上了皇位,那也是很难坐得稳的……”
河内王刘粲听到这话,总是清醒了一点,就连原本已经快要喷涌而出的**,也似乎渐渐平复了不少……
“老师……,老师说得对!只要关中局势稳定,那么即使没有那些招数,刘乂的这个皇太弟也坐不稳了!”
“吾皇这次派粲儿前来,本身就是为了给粲儿累积军功,想必一旦粲儿回到平阳,皇太弟刘乂自己就会让出太子之位!”
“对对对!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欲速则不达嘛!这个道理……,本王懂!”
可刘粲的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却突然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尤其是一想到贾匹那个老贼还在负隅顽抗,害得他不能尽快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