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哪怕匈奴人已经快踏碎了山河,人们也总觉得他们不可能在华夏大地上存留多久……
因为他们是异族!
是蛮夷和戎狄!
他们怎么可能一统天下?!
他们根本就不会去思考这种事情!
何况他们还做下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百姓们怎么可能会接受他们的统治?!
可是康相的话,无异于是给了在座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原来匈奴人也可以广施仁义,甚至收取民心……
在这样严酷寒冷的季节,有人能够收留百姓,而且不分族类,会有几个人不心动?!
是命重要呢?!
还是所谓的气节重要?!
那自然是气节重要!
可又有几个人能有气节?!
忍饥挨饿,备受流离之苦的百姓们,会拒绝吗?!
拒绝的后果又是什么?!
要么饿死,要么冻死,要么被流寇杀死,甚至被豺狼虎豹给吃掉……
百姓们能有选择吗?!
可以指责他们吗?!
不!
要指责也应该是指责那些让国家败亡的晋朝王公贵族才对!
百姓们又有什么错?!
他们不过是想活命罢了……
“康大人,中山王刘曜这么做,难道真的是想长期占据长安不走了吗?!”
“祖典曹!何止是长安?!中山王刘曜这样做,当然是要把整个关中都据为已有!所谓挟长安而号令关中也!”
“那汉皇刘聪能答应给中山王刘曜运粮?!”
“当然不会!”
众人一听康相这话,顿时又是一片哗然……
“康大人,难道说汉皇也在忌惮中山王刘曜,所以不打算再支援粮草了?!”
“何止是忌惮?!诸位想想,此时在关中,只有中山王刘曜和河内王刘粲两支大军,而他们又皆是汉国最最精锐的人马,诸位觉得汉皇刘聪会怎么想?!”
“格老子滴!一个是他兄弟,一个是他儿子,他能怎么想?!总不见得还能把他那两个至亲都怀疑上了?!”
“哎,不在帝王家不知帝王苦啊!殷参军果然厉害,又说到了关键之处!”
“康大人,你的意思,汉皇刘聪真的把中山王刘曜和河内王刘粲都怀疑上了?!”
“何止是怀疑和忌惮那么简单?!诸位想想,若是真的放心他们二人待在关中,又何必非要派我前来关中呢?!”
“那汉皇刘聪到底是怎么想得?!”
“祖典曹!其实汉皇刘聪也没有想到竟然可以那么快拿下长安的……”
“……”
“所以事发突然之下,汉皇刘聪反而更加担心中山王刘曜和河内王刘粲会联手拥兵自重,甚至反叛汉国在长安自立!”
“所以河内王刘粲为了避嫌才会故意把长安拱手想让给中山王刘曜?!”
“哈哈哈!这就是河内王刘粲的聪明之处了!不!应该说是他麾下的谋士陈元达的睿智了!陈元达是河内王刘粲的恩师,也是河内王刘粲大军的军师,所以在康某看来,陈元达必定是利用了中山王刘曜对汉皇刘聪的了解,才故意让出了长安,并且以此为计,想要对付中山王刘曜!”
“康大人是说中山王刘曜是以为河内王刘粲害怕汉皇刘聪猜忌他,才主动让出了长安城?!”
“就是如此!”
“可我听说中山王刘曜身边有也谋士游子远,此人难道也看不出来陈元达的阴谋?!”
“康某料定,不管是中山王刘曜还是游子远,都应该发现了河内王刘粲和陈元达的心思,可他们给予的,是长安城啊!拥有之人,绝对可以称帝啊!这样的诱惑,又有谁能轻易抵挡得住?!”
“中山王刘曜明知汉皇刘聪会猜忌也要占据长安,难道真的要打算反叛了?!”
“哈哈哈!不仅中山王刘曜想反叛,汉国各大将领,哪个不想拥兵自立?!”
“那这么说来,长安一带已然变成了一山二虎的状况?!”
“就是如此险恶!”
“若不是康大人指出,我等实在是无法想象啊……”
“诸位难道不觉得河内王刘粲拱手相让长安城有点过于大方了?!”
“康大人是说河内王刘粲早有后招来对付中山王刘曜了?!”
“否则河内王刘粲为何明明让出了长安城还要待在新丰,并且拼命给中山王刘曜送去流民呢?!他是什么目的?!不就是用利用中山王刘曜想要广施仁德的心思,慢慢耗死他刘曜吗?!”
“一旦中山王刘曜粮草不济,平阳那边也没有新的粮草支援,中山王刘曜难道不会直接向河内王刘曜索取?!”
“哈哈哈!索取?!派兵去打吗?!中山王刘曜此时绝对还没有这个胆量去和整个汉国都撕破脸皮!所以依康某对陈元达的了解,这厮一定会让中山王刘曜付出极大的代价来换取少量的粮草!甚至为了尽可能得消耗中山王刘曜的粮草,还会是不断地派兵把他们能见到的流民都往长安方向赶!”
“那河内王刘粲不就等于是守在一边,等着中山王刘曜自己放弃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