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子时六刻,黄金县城的破墙上
“扑通”一声!
一面绣着“四时八节天地太师”的天师旗被粗暴地扔在了破损的城墙之下......
杨难敌立即上前狠狠地踩了几脚,并且当众夺过了身边亲卫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在了旗帜之上......
“嘭”的一声!
穷凶极恶的赤色火焰瞬间就把“范天师”的大旗紧紧缠住,甚至狼吞虎咽了起来......
“哈哈哈!什么狗屁的天师大军!?出来杀了老子呀!!!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天杀的范长生,别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有种现在立刻滚出来呀!老子就是不信你们能越过梁州城,直接飞到黄金县来!到底是哪路来的蟊贼,竟敢故弄玄虚诓骗老子?!”
杨难敌虚张声势地大吼大叫着,眼角的余光却已经在王建,李运和杨虎等人的身上来回扫了几遍......
一阵狂风吹来......
无数带着火星的飞灰立即飘散到了众人的周围......
一颗颗......
一粒粒......
犹如阴霾一般的黑色灰烬,压抑在所有人的心间......
王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赶紧捂住了口鼻,甚至不自觉地侧了侧身体,像是为了躲避黑灰似的后退了几步,实际上却无巧不巧地避开了杨难敌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李运的心头也是“突突”个不停,总觉得整件事情并没有杨难敌说得那么轻松和简单,甚至细细想来还透着一股子让人不寒而栗的诡异......
杨虎的脸上却是硬挤出了一丝谄笑,不仅频繁地点头哈腰,还一个劲地阿谀奉承,就怕在杨难敌面前表现得不够积极......
可就在这时!
一大群天师道的信徒突然不管不顾地冲破了杨难敌亲卫的阻拦,黑压压地围在了天师旗帜的灰烬前,并且一个个哭天喊地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苍天啊!你们怎么能烧了老天师的旗帜呀?!”
“这是会遭到报应的呀!!!”
“老天师在上!原谅我等氐民的护道不力吧!”
“你们都疯了吗?!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范老天师!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瞧瞧!这里只有我们这些人!这面旗帜也是假的!一切都是阴谋!”
杨难敌怒不可遏地大叫大嚷着,想要用气势逼退那些信仰天师道的族人......
可这些狂热的信徒不仅没有任何退却,反而还把杨难敌等人,慢慢地逼到了死角......
杨难敌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忍不住就对着众人举起了战刀......
“退下!全都给老子退下!我是你们的大首领!你们想要以下犯上吗?!不怕族法族规了?!不怕你们留在仇池的家人全部被无辜牵连?!”
大部分的信徒立即停住了脚步,犹豫不决地看着身边的族人,甚至有不少人直接有了开溜的迹象...... 可还是有一些狂热的信徒站了出来,并且对着踌躇不前的族人们大吼道:“我们仇池人向来信仰天师道!可他杨难敌却当众焚烧了范老天师的法旗!这就是大逆不道,亵渎神灵啊!咱们所有族人都会遭受报应的啊!”
“哪怕闹到族长那边,你杨难敌也必须有个交代!”
“对!你还出言不逊!辱骂咱们的范老天师!”
“杨难敌!你一个凡夫俗子,凭什么让范老天师现身来见?!”
“对!老天师来无影去无踪,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得到的?!”
“范老天师既然能在这里插上旗帜,想必就是想对咱们发出一些警示!”
“可你倒好?!不仅不领情,还当众焚烧了老天师的一片好意!”
“弟兄们!把这个不敬尊长,不畏天神的杨难敌给抓起来,不然来年咱们仇池上下一定会天灾不断呀!”
“不!不好了!成固县那边......,晋邈把咱们的人都杀了!!!”
杨难敌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的小卒,忍不住大声喝问道:“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晋邈怎么可能反了?!还是他让我来奔袭黄金,一探虚实的?!”
“大首领!咱们中计了!说不定黄金这面天师旗也是晋邈的手笔呀!”
“晋邈这是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啊!”
“完了!这回咱们不仅退路被截了,就连所有的粮草也全没了......”
“大首领!咱们现在可怎么办呀?!”
“报!西南方向发现了张咸的旗帜!他们正在快速向我们这边杀来!!!”
同一时刻,黄金县与西乡县的交界处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哈哈!这面鼓敲起来的动静还挺大的呀!”
“好了!别敲了,赶紧走!公主殿下说过了,丑时之前尽快离开,咱们还要赶去下一个地点,晚了可就暴露了咱们的意图了......”
“你真的觉得咱们就这么敲敲鼓就能打赢仗了?!我可是听刚才从黄金县城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