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孙盛第一次仔仔细细地看着小草,可是小草的头发依旧覆着脸,完全看不清什么……
“小草,为什么你喜欢把脸遮住?”
“因为我很丑,怕吓着别人……”
“可你现在已经吓着我们了呀,小草,再丑我也不会嫌弃你,不和你做朋友的!”
“嫌弃?”小草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没有忧愁也没有愤怒,反而觉得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最好所有的人都离她远点,这样她就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孙盛可不知道小草的想法,看着小草重复了一句嫌弃后,就沉默了起来,孙盛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了她,所以赶紧解释道:“小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先走了,许夫人要求的那些物资,你要记得尽快拨付出来,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这个我只能尽量……”
“嗯,我走了……”
“小草,晚上见!”
小草没有回孙盛的话,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孙盛看着小草远去的背影,却是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而此时,徐忡大帐里,祖逖,祖纳,徐忡三人也正愁眉不展的交谈着……
“徐忡,你这边真的已经没有一点粮食了吗?”
“哎,这少年营的扩充和日常开销,还有为了营建百姓定居点,耗用的粮食和各种物资,都大大超过了原本的预算,这还是在木材上可以就地取材的条件下!”
“哎,我潼关内的粮食也不多了,虽然我们拿下了潼关,可是这潼关内的粮食大部分被老鼠给吃了,要不就是发霉的,真不知道这些原本的守军是怎么看管粮草的!竟然让这种事发生了!”
“潼关也缺粮了?怎么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二哥,我这里的粮食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剩了啊!”
“哎,你再让我想想,再让我想想能拨出多少给你!”
祖逖听着二人的交谈,也是一脸的愁云,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哪里搞粮食去?
正在此时,孙盛也回到了帐外,通报了一声后,见没有人阻拦就自己进了大帐。
徐忡看到孙盛回来了,直接问道:“孙盛,我让你登记造册的那些粮草物资的账册在哪?翻出来给祖纳祖大人看下!”
“诺!”
当祖纳看到账册,随手翻了几页后,又对着账册的一些细节部分提了一些问题,孙盛也都一一回答了。
而且这两人的对答之间,不管祖纳的问题再刁钻,孙盛也能对答如流,甚至举一反三,着实让在一旁听着的祖逖都惊讶不已!
祖逖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一眼徐忡,而徐忡看到祖逖那副模样,心中对自己发现的这个孙盛更是发自内心的自豪,他徐忡这个岁数了,膝下仍旧没有一个儿子,这个孙盛简直就像是天赐给他的一样,尤其是今日在祖纳和祖逖面前的这番表现,如何不让他骄傲和自豪?!
祖纳对这个孙盛的孩子也是非常的满意,而且从孙盛对账册细微之处的解释来看,徐忡在负责百姓定居点和少年营的各项物资上是完全没有任何中饱私囊之举的,想到这里,祖纳连带着对徐忡的好感也加深了不少。
可是,正因为如此,祖纳的心情却突然低落到了极点,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孙盛,你做的很好,只不过……”
孙盛不解地问道:“祖大人的意思是这账册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孙盛的话里有些误解,祖纳竟然破天荒的向一个小孩解释道:“没有,你多虑了,孙盛,你这做账的本事是谁教你的?这里的“出”和“入”标记的很不错!”
“启禀大人,孙盛记账的本事都是徐忡徐大人亲手教导的。”
听到孙盛不忘自己的教导之恩,徐忡更是欣慰不已,这个孙盛确实不枉自己如此苦心栽培!
“嗯,看这账册的字里行间确实有不少徐忡的作风,不错不错!”(根据《流沙坠简》和《居延汉简》的看法,西汉,东汉,直到五胡乱华,南北朝时期,记账方法都是差不多的,直到隋唐时期才开始变化)
“徐大人知遇之恩,孙盛没齿难忘!”
听到这句“没齿难忘”祖纳忽然回过头对着徐忡笑道:“哈哈,五弟啊,等到他孙盛老到没了牙齿的时候,我们也都不在了,这孩子!也忒实在了!哈哈哈!”
徐忡和祖逖也被孙盛的话逗笑了,孙盛这孩子确实有些老实巴交!不过,也正因为孙盛这种实在的脾气,着实让徐忡三人对他更加喜爱了。
孙盛却被这几个大人笑的十分不自在,不过看得出,他们都很喜欢自己,一点也没有刚才玩六博棋被抓的时候那么严厉,孙盛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暖暖的!
“孙盛,你做的确实不错,这账册有些地方是你自己的主意吗?尤其是这个把结果做在最后,每种项目单独立行,这个很好,很新颖也很实用!”(根据唐代出土的草料账册,才发现像孙盛这样记录的办法,就是把结果写在最后,每种项目划分得也十分清晰,譬如《草料账册》中对马匹种类的细分,这在汉代就是几乎没有见到过的)
听到祖纳对孙盛所作账册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