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荣德太后看着元格,有点儿不可置信。
“真的是东宫的话?”
元格想到白日里那凶神恶煞的太子的模样,瑟缩地点了点头,“那位龙卫大统领亲自来说的的,还说了,只要太后这边能拖延个几日,事后,太子殿下必有厚报。”
荣德太后又看了看元格。
方才,她被锦绣宫的大火给惊到了。
正派人打听呢,元格忽然急匆匆地跑来,说,东宫有人来传话。
她让人进来,那个龙一却只叫元格带了一句话,三日内,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上清宫。
上清宫?
“东宫什么时候跟上清宫扯上干系了?”
荣德太后左右思量,想着萧厉珏那鬼魅不定的性子,跟凉薄凶兽一样的脾气,十分的摇摆不定。
正踌躇间,忽听帘子后头的笑声,“太后答应了便是。”
荣德太后眼睛一亮,回过头笑了,“老七来啦?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元格忙上前端了椅子。
一身月白长衫的萧墨白用帕子捂着嘴,却没坐下,径直走到窗边,看锦绣宫上空的火光。
哑着嗓子道,“太后,答应了东宫吧!”
荣德太后皱了下眉,却也没再迟疑,朝元格点了点头。
等
元格出去后,才走到萧墨白身边,与他一起看锦绣宫的火,问道,“你就不怕东宫跟上清宫有什么勾结?若是那孽种得了圣女的支持,只怕,你们谁都压不过他了。”
萧墨白却笑着摇头,“娘娘多虑了。”
太后不解,朝他看去,见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叹了口气,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声音放柔,“墨白,你也知晓,哀家之所以想拉拢那孽种,也是为了你我将来的安稳。你若是有介怀,尽可告诉哀家,哀家自是以你为重的。”
萧墨白笑了笑,往旁边走了几步,坐在那椅子上,笑道,“孙儿没有任何介怀的,这些年,孙儿仰仗太后顾念才留了一命,孙儿心中只有感激。”
荣德太后看了看落空的手,笑了笑,转过身,“你能如此想,便最好。”又坐到他身旁,“那你为何要让哀家答应那孽种?”
见萧墨白依旧不开口,不由有些暗恼。
却还是强压着性子道,“那圣女如今是皇帝跟前第一宠的,想拉拢她的人何其多!若是搁在往日,哀家倒也是不在意。毕竟皇帝迷恋修仙,哪里会有个长性。可哀家却听说,这圣女,与当年莲妃的相貌极其相似……”
话音未落,就见萧墨白陡然变了脸,“太后,您说什么?迟……圣女与莲妃相貌相似?!”
荣德太后被他的反应惊了下,顿了顿,才点头,“是啊!不过哀家也没亲眼瞧见,可听说是极其相似的。”
又看了眼萧墨白,叹气道,“前几日才听说莲妃当年是被枉死的,陛下本就爱她如珠宝,如今只怕心里更加记挂。这圣女与她容貌相似,只怕会愈发得了陛下的宠信,若是东宫真的有心利用,只怕,将来真的没人能控制住那个孽种了。”
萧墨白却像是没听到荣德太后的话似的。
他想起了一件当初在三尺堂无意听到的情报。
——莲妃,有个孩子!
这事,本无人知晓!
可曾经三尺堂,却在无意中接了一笔讨债的单子,那欠债的男人已经死了的媳妇,竟是在皇家别院伺候过花草的。
说是一日夜里疾风骤雨,她担心当时在皇家别院住着的莲妃院子里的花被吹残了,要挨罚,便偷偷跑去想挡一挡。
不想,却听见了莲妃屋里传来婴儿的啼哭!
她吓得半死,当即辞了事回家,告诉了自家男人这惊天的皇家秘密,却在不久后,因为忧思过度病逝了。
那男人为了保命,便将这消息卖给了三尺堂。
他叫人查过。
只查到了莲妃有一年,以身体有恙、需要静养为由,在皇家别院足足待了半年,直到半年后,回到宫中。
并无异样。
他当时嗤之以鼻,只认为那男人撒谎,还叫人割了他的舌头!
现下想来,却只觉浑身颤栗!
若是真的呢?
当年的一切,太过巧合了!
六个月,足以让一个女人掩盖怀孕的事实,并生出一个孩子来!
皇家别院也有为了伺候贵人、怕人手不足,临时从外头雇佣可靠之人的旧例。
当年那个男人的媳妇能进到皇家别院,也能说得通。
而且,说是病死的。难道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被灭口的?
萧云和一瞬激动起来。
若莲妃真的在京郊的皇家别院生过一个孩子,那会不会就是……
他猛地抬起眼。
就见荣得太后疑惑地看着他,“墨白,你在想什么呢?”
萧墨白眼神一闪,垂下眼帘,捂着帕子咳嗽起来,“有些不适,叫太后担心了。”
心下却又闪过一丝疑惑。
若莲妃当真有孕,为何要掩藏?
以她当年的盛宠,这孩子,一旦出生,便注定是千娇万宠,人上之
人!
她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