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笑着点头,“是啊!所以,你觉得,她会如何参加那入学审核?”
费鸣突然想起那一夜,在迟家老宅的院子里,这小丫头,分明前一刻还哭哭啼啼娇弱无助,一转脸,便露出的那副般若恶鬼一般的笑容。
顿时毛骨悚然!
苏离已经笑着负手往前,走到那群趴在地上的家丁旁边,笑道,“这些人,给小侯爷送回去。”
费鸣应下,又听他吩咐,“给迟烽送个帖子,就说过几日,我要登门拜访。”
费鸣皱了皱眉,点头应“是”。
⋯⋯
竹苑内。
张妈红着眼睛给迟静姝的脚腕揉药酒,一边道,“可怜我的小姐,这回来后,连出去一趟都不得安宁。那个劳什子的小侯爷,也欺人太甚了!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人!”
绿柳也在旁边愤愤不平地问:“小姐就这么忍了么?”
迟静姝因为吃痛,脸上有些发红,笑着摇头,“怎么可能。”
张妈猛地抬头看她,“小姐是要找老爷说去么?奴婢这就替您准备!”
不想,她自己说完,又自己颓丧地垂下手,摇头,“这事不能说,若是被二房那头知晓了,指不定借着这机会,要怎么败坏小姐名
声呢!”
绿柳还没想到这一层,顿时色变,“小姐的名声坏了,对她们也没好处呀!”
事实上,就算她真的声名狼藉了,对迟家那些人,也确实没什么影响。如她的上辈子。
迟静姝收回脚,小菊上前替她整理鞋袜。
迟静姝看了她一眼,又问:“家中今日可发生何事了么?”
小菊打听消息的能耐不如绿柳,却也留心了一些,便道,“二夫人似乎在整理库房,还有那位大夫,方才小姐回来的时候,去了大公子的院子。”
迟静姝低低一笑,点了点头,道,“叫老丁下午来寻我一趟。”
“是。”小菊答应。
张妈收了药酒,去洗手。
绿柳又问迟静姝,“小姐,那咱们以后出门,要是再遇到那小侯爷怎么办啊?他敢做一次,下次定然更大胆的呀!”
迟静姝笑了笑,没说话。
绿柳撅嘴,只好又嘀咕,“今天幸好遇到那位苏大人了,真是个好人。不过下回,咱们还是带着贺青一起出门吧,奴婢现在走到哪儿都害怕⋯⋯”
迟静姝失笑,白了她一眼。
转回身,又看窗外,想起苏离这么个人。
好人么?可真不见得。
陡然发现,母
亲院子里的合欢,竟隐隐开了红了。
有些意外——春日,快要过去了么?
⋯⋯
当晚。
彩蝶坊。
严安端着酒赔着笑凑到苏离跟前,笑道,“听说今日几个不长眼的奴才,冒犯了将军⋯⋯”
苏离淡淡一笑,朝他瞥了一眼。
严安顿时神情一肃,认真道,“在下当真不知这些奴才竟然敢狗胆包天,连大将军都敢冒犯!您放心,那几个狗东西,在下已经彻底教训过了,保证再不会有下回。”
苏离以指尖摸了摸手边的酒盏,轻笑,“小侯爷当真不知苏某今日为何出手么?”
严安一僵,探究地看向苏离,“将军的意思是⋯⋯”
苏离的笑容敛下,朝严安看去,“小侯爷,不是什么人,您都能随便动得的。”
一瞬间,那双本是清风和月的眼里,陡然划过一道嗜血森寒!
严安还没反应过来时,手里的酒已经洒了。
可一转眼,苏离又轻笑,“那可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小侯爷,您最好想清楚。小迟大人虽官阶不高,可实权在手。您这样贸贸然地强抢人家的女儿,不怕闹出什么吗?”
严安面上惊疑不定,朝苏离那张骤然又恢复了温雅轻
和的脸上看了半天。
随后笑道,“是,苏将军所言极是,今日乃是在下鲁莽了。本也只是想请那位九小姐坐下喝杯茶,都是那几个狗东西,会错意,吓到了九小姐,也让苏将军误会了。”
苏离轻笑一声,没有搭话。
严安又赶紧换了一杯酒,笑道,“在下自饮三杯,今日真是多谢将军了。”
又扭头朝外喊,“快,都进来伺候!今日要是怠慢了本爷的贵客,定不轻饶!”
娇笑笙歌,立时盈入满室。
⋯⋯
翌日,上午。
青云阁,迟章平的院子。
周方摇头,“夫人,大公子中毒太深,药方需容得小人好好思量一番。”
徐媛的表情登时有些阴沉,低声喝道,“周方,你莫不是想借机要挟我不成?”
周方立时跪了下来,“小人不敢!”
徐媛却明显不信,“你不敢?你不敢,却为何总是拖延?分明就是想拿当年的事来借机要挟是不是?”
周方一脸怆然,“夫人,小人真的没有这样的心思!”
“我真不知道!当年父亲为何还要留着你这样居心叵测的人!如今给了你狮子大开口的机会了是不是?说吧,你想要什么?高官厚禄?还
是千金万两?!”徐媛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