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明德满脸不悦地看她,“我若不来,你是不是准备要对老三的嫡女严刑逼供?!”
此话一出,刘蓉的脸色便变了变。
这是承认了迟静姝的身份。
心下紧了紧,随后又勉力笑道,“父亲言重。只是,云杰死的蹊跷,有丫头指证静姝,我便找她来问一问。”
问一问?
迟静姝心头冷笑,却跪在雨里慢慢地低下头,瞧那模样,真是像极了一朵被这春雨拍打,无处可依的可怜小花儿。
迟明德扫了她一眼,沉了脸,“想问的话,便好好地问。让人跪在雨里头,像什么样子?”
刘蓉顿了顿,随即点头,“是媳妇错了规矩,来人,还不快扶九小姐好好地坐着。”
按着绿柳的婆子当即松了手,绿柳赶紧扑过来,将迟静姝扶起来。
霜降一脸不屑地在廊檐下摆了个凳子,“九小姐,请坐。”
迟静姝坐下,才发现这个地方正是风口,身上早已湿透,被这风一吹,登时就觉得不好。
绿柳也发现了,忙错开几步,努力替她挡着风。
然而,却自始至终,也无人替她拿一件干净的衣裳遮一遮。
迟明德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道
,“你既然心里认定云杰乃是被人所害,今日我便在此,替你做个分明。若是真的有人害他,我定不会轻饶。但若并无此事,我念你丧子悲痛,不会与你计较,只是,这掌家的钥匙,今后就交给老大家的吧!”
刘蓉眼瞳一紧,朝迟明德看去。
迟明德却只看向廊檐下满身伤痕的冬雪,又不快地皱了皱眉,然后威严十足地问道,“就是你指证九小姐?你可有证据?”
冬雪张了张嘴,看向刘蓉,“奴婢只是看到九小姐的衣服上有血,想来那日,在开元寺时,九小姐定是偷偷做了什么,身上才沾染了那样的血……”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遭受如此一顿毒打私刑。
却不想,话没说完,迟明德已经怒极而斥,“简直胡言乱语!单凭一点血迹,就判定老九做了贼事?!”
可刘蓉本来拉冬雪出来,只是想恐吓迟静姝的,让她不打自招,可谁想,迟明德却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计划。
见他发怒,刘蓉当即上前道,“父亲莫急,这奴才所说只不过是其一,媳妇儿还找来了证据。”
闻言,迟静姝眼帘微抬,后头绿柳轻轻晃了下
。
就见,门外又走进来一人,正是那开元寺负责招待宾客入住禅房的小和尚。
对众人行了个佛礼。
刘蓉上前一步,问道,“小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对吧?”
小和尚低头,“阿弥陀佛。”
刘蓉点头,又道,“还请小师父,将那天的情形,再说一遍。”
小和尚看了眼迟静姝,低头道,“那日,迟小姐是住在四号房的。”
刘蓉当即狠狠地看向迟静姝,“所以,你后来就跟那姓黄的换了房间,暗害我儿,是不是!”
迟静姝还没开口。
站在雨里的小和尚又道,“施主莫急,贫僧还没说完。”
刘蓉一愣。
便听小和尚又道,“只是后面迟来一步的黄小姐,却嫌弃原本给她安排的二号房有些潮湿,非要提出换房间。这才跟迟小姐的房间换了的。”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便又跟着变了变。
冬雪茫然地抬头,“可你为何要跟我说,九小姐住在四号房?”
小和尚看到她的模样,先是愣了下,随后才想起来这个狼狈的女孩儿是谁。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低低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说道,“你来找我问的时候
,迟小姐尚未与黄小姐换房间。倒是贫僧的过错,没有看出你家公子的心思,竟让他在佛门清净之地,做出那种七煞之罪。贫僧罪过,阿弥陀佛。”
刘蓉现在心头最大的痛就是这个早逝的儿子,闻言顿时大怒,“你撒谎!你骗人!你是不是跟迟静姝合谋好了,试图加害我儿的?!”
小和尚顿时脸色难看,可出家之人不以口舌之争。
只看了眼刘蓉,再次念了声佛。
迟明德已然不满地看向刘蓉,“对佛门子弟,胡说什么!”
又对小和尚说道,“还请小师父勿怪,此妇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心智失常,并无冒犯之意。”
小和尚行了一礼,“是,还请夫人节哀。如无要事,贫僧便告退了。”
迟明德含笑,让人恭送小和尚。
刘蓉看她辛辛苦苦找来的人,居然反而帮迟静姝洗清了嫌疑,顿时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要不是后头仆妇扶着,几乎都要晕倒过去。
那边,迟明德已经站起来,“既然事情明白了,此事与老九并无纠葛,就不要再闹了,你且把钥匙和账簿早日整理……”
“不!”
刘蓉却突然说道,“父亲,你
怎么不问问她,为何非要跟那黄小姐换屋子?若不是存了歹毒之心,她怎么会换屋子?”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迟静姝缓缓地站了起来,看向刘蓉,“二婶,侄女儿不知您为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