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武欲回巨鹿举事,以争夺冀州。
刘备制止他,表示虽然冀州人心不定,但魏郡太远,袁绍部下经过一年战争,变得精锐而强健。袁绍名声大,袁门故吏遍布冀州高层,冀州大族不少会偏向他。而且青州目前经济拮据,实在不适合发动大规模战争。
刘备内心深处还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冀州并未完全归附袁绍,若刘虞、公孙瓒、刘备、韩馥旧部能够合力进攻冀州,多半能击败袁绍。及时不能完全击垮,至少能瓜分大半个冀州。
可胜利之后怎么办?
刘虞、公孙瓒、刘备之间很可能爆发严重冲突。不论是两个刘姓子孙动武,亦或是幽州军打幽州人,或者师兄弟相残,都是刘备极为不想看到的后果!
刘备于是表刘子惠、耿武、李历、关纯、潘宫、潘凤、韩昭皆为青州刺史从事。拟留刘子惠、韩昭在青州,拟遣耿武兼领清河都尉、潘凤兼领平原都尉、李历为高唐令、关纯为平原丞,以抵挡黄巾为名,帅军争夺平原、清河。
至于济南,臧洪与刘备之间互相都有犹豫,没谁愿意先动手。
这种种打算,如果刘子惠、耿武、潘宫不能说服李历、关纯、潘凤、韩昭以及他们所率领的万余冀州百姓,都将是镜花水月。
。。。
刘子惠赶回南皮,对儿子刘子楠说:“韩方伯不走,我也不强迫他走。他不走比走好!他死比不死好!”
刘子楠:“为何?”
“我原本以为,袁绍意在光复汉室,所以当初竭力鼓动方伯起兵讨董。可袁绍不西向讨贼,却向东夺韩方伯之地,可见意在割据河北,走光武皇帝的老路。”
“那我们走哪里?回中山归葬?”
“笨蛋,乃公还没死!”刘子惠一巴掌打儿子头上:“你你忘记我们姓什么了?”
刘子楠:“明白了,中山地近幽州,投靠光武之后,冀州牧刘虞?”
刘子惠又一巴掌打上去:“乃公自付智谋,如何生了你这么笨的儿子!中山在刘虞公孙瓒与袁绍之间,必有大战,我们父子不善统兵,回去找死么?”
“那还能投靠谁?兖州刺史刘岱?益州牧刘焉?荆州刺史刘表?”刘子楠接过父亲的印绶,“竟然是青州刺史刘备!父亲不会撞昏了头,他可是几人中名望最低的!”
刘子惠又一巴掌打过去,这次儿子逃得快,没打着:“笨蛋,笨蛋就是笨蛋。过来让乃公打两下出出气。”
刘子楠躲到门口,拉开门闩随时准备逃走:“不,小杖则受,大杖则走。”
“也怪我,之前只让你读儒书,读傻了。”刘子惠摇摇头,“《韩非子说疑》有云:舜逼尧,禹逼舜,汤放桀,武王伐纣,此四王者,人臣弑其君者也。以今袁绍夺韩方伯之冀州,而朱汉打断方伯长子之腿,可见所谓不流血的禅让是不存在的!为父作为韩方伯旧臣,对袁绍已无价值,要升迁难于上青天!”
刘子楠:“孔夫子不是说:尧见子丹朱不肖,而立舜。舜子商均不肖,而立禹。禹本欲传位于益,而其子启夺位,开始夏之家天下?”
刘子惠:“儒书就不要学了,这是《韩非子》《战国策》,你朝夕研究,白天则留心兵事,数年之后应有所成。
还有,你与二公子相善,多敲敲边鼓。”
。。。
刘子惠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暂且说服了大部分人,但李历等数百人执意要归乡,刘备到南皮时,李历已走,只留下“他日有缘再见”等寥寥数语。
那天请刘子惠、耿武喝酒时刘备就有些疑惑,李历的出走让他更为狐疑:“兄在冀州,虽然不算惬意,袁绍也许了实权县令。为何一定要投靠青州呢?”
难怪他疑虑,韩馥本不愿意起兵讨董,刘子惠屡次相劝,甚至因此被撤掉治中从事,从州刺史属下第一红人,割了头发,罚做扫地僧。之后兖州刺史刘岱以酸枣盟军威胁韩馥,韩馥这才加入盟军,重新启用刘子惠,并支持袁绍粮草、士卒。
袁绍能入冀州,在外人看来,刘子惠有功!刘子惠出走就显得怪异!
刘子惠:“鄙人本为治中从事,袁绍却任我为县令,既不是中枢的治中、别驾从事,也不是独当一方的郡守或都尉、校尉,可见袁绍心怀异志。”
刘子楠低着头几乎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二千石和一千石差距就这么大?父亲这个官迷!
刘备点点头:“兄长有大功于袁绍,袁绍却用原本不得志的沮授、田丰,以及邺下大户审配等,可见他务求强大自身,不想兴复汉室。”
刘子楠长吁一口,还好这个荆州刺史脑回路清奇,能跟父亲一条线。眼巴巴看着父亲,拉着他衣角,希望不要再吹牛。
刘子惠:“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袁绍不尊皇帝就是不忠,夺盟友韩方伯之冀州就是不义,领冀州刺史后串通黄巾杀害本州士民就是不仁,害死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就是不孝,与弟弟袁术开战就是不悌!
我虽不才,又岂能效力于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悌之人!”
刘备:“还请兄长作文一篇,就以‘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不悌之袁本初’为题,刊登于青州报,印发四海!”
“啊?”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