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数千人,己方只有两百余丁,还有妇孺老弱需护,刘备好几年没有遇到这么危险、兵力相差如此悬殊的绝境:“平原上难以抵挡十倍之敌,附近可有高地,或乡、里房屋以躲避?”
韩猛说:“冀州都是平原哪里有高地,不如我们留下老弱妇孺,向东逃走,黄巾应该不会杀他们。”
吴岳斥责道:“不可,我等杀了渠帅张牛角,其部下必定不会放过潘家妇孺。不如拆掉轻车,浮水过漳水。”
韩猛:“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们南方蛮子会游泳?”
吴岳:“你说谁是蛮子。”
刘备被两人吵得头疼,越发焦急:“别吵,实在不行就把轻车环起来,背水列阵。”
潘宫一拍大腿:“有了!沿着漳水东面两里外,河畔有个庄子叫马回台,原本住了十几户人家,我等可去暂避。”
刘备一挥手:“好,赶快去东面,韩猛先行,吴岳断后。”
。。。
张燕听见水声哗啦:“不好,官军正在渡河逃跑。谁愿意追之?”
孙轻:“我去,定将官军都斩掉,为张大哥报此大仇。”
马回台只是略高于周边二三米,西面坡势平缓,东面略陡峭。
孙轻一拍脑袋,心想燕帅老给我说打仗要多动脑子,西面平缓,一定戒备森严,东面陡峭一定防守松散。
于是先使百余士卒在西南面鼓噪,然后自将数百士卒,从东南面偷偷向马回台摸过来。
前队冲到马回台下,却有不少人跌倒,引发一阵混乱。
“该死,地上怎么这么滑?”孙轻也跌倒在地,轻声叫骂,“不对,这些草下面是猪油、羊油。”
话音未落,无数箭矢从土丘上倾泻而来,十余个火把随即扔出,点燃一片。
孙轻部顿时惨叫连连,自相践踏,陷入混乱。
刘备、潘宫带着士卒勇猛杀出,连杀数十人,余众四散奔逃。
孙轻逃到数百步外,见官军没有追过来,遂重整部队,小心翼翼地再次发动攻击,但士气已衰,败退而回。
。。。
孙轻中了二箭,低着头、捂着伤口败退回去:“孙轻无能,请燕帅责罚!”
张燕见他满脸烟灰,臂上、腿上插着两箭,还在流血,染红了大半个衣袍,大出意料:“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来情报有误,敌将不可小觑。”
“好个不可小觑。”
张牛角从兄张马头冷然而笑:“孙将军带着八百人攻上去,可弄清对方旗帜,人数,兵种?”
孙轻:“我部攻到台外,便中了敌军的埋伏,大火四起,箭矢如雨,黑暗之中实在看不清有多少人。”
张马头呵斥道:“胡说八道,你看看哪里有大火?”
孙轻转头一看,傻眼了,只有零星的小火:“刚才分明大火爆燃!怎么会,怎么会,难道遇到鬼了?”
张马头:“春季草木湿润,对方逃亡到此,这种财物丢了一地,哪里有时间收集足够的干燥柴草!孙轻分明是不肯尽力,故意败退而归。
燕帅,请斩孙轻以正军纪!”
孙轻急忙辩解,张燕也为孙轻说情,好生劝慰张马头。
张马头这才提出条件:要回张牛角余部黄袍士,并亲自带队攻打马回台,若胜,战利品都归他。
不少黄巾士卒有夜盲症,张燕见初战失利,就不想继续在夜里动兵,可又怕张马投等人说闲话,讥讽他不肯为张牛角报仇:“好,我把牛帅留下黄袍士让给你一半,计四百余人,这些都是好不容易积攒的精锐,你可要小心些,不要折损太过。官军有老练之将,精锐之卒。。。”
张马头听也不听,拍着胸脯保证天亮以前一定拿下高地。
。。。
张马头将千余步骑,向河岸马回台高地冲突而来。
刚才孙轻进攻中火计,他摸到近处看得清楚,西面地势平缓,东面地势稍陡峭:“孙轻这个傻屌,放着更平缓的西面不攻,却攻陡峭的东面,脑袋被驴踢废了!”
前面数十骑纵马直冲而入马回台大门。
张马头疑惑道:“这就进去了,会不会太容易了点?”
催促两百步弓兵立即跟上。
喊杀声、弓弩声、武器撞击声、呼救声响起一刻多之后就停下来。
“这就结束了?”张马头比划一下,“这地方长宽都不到百步,应该是攻下了吧。”
可是又等了一盏茶时间,却无人出来复命。
这下就是普通士卒也感觉出不对来,在张马头催促下,没有一个敢于上前。
“怕个吊!”张马头吐了口唾沫,亲自带着数十骑兵,冲突而入,紧接着是战战兢兢的一群步兵。
刚冲进去,张马头等人就吓楞了,因为一刻钟之前冲进去的数百人全部倒在血泊里。还没等张马头想明白官军怎样做到的,马蹄一绊,跌下马来,飞出老远,身后的骑兵也大多如是。
“绊马索?”张马头一个翻滚,避开身后的马蹄,见有十几骑兵冲过了绊马索,冲向道路深处,却被挡住无法前进。
张马头眨了眨眼睛,这哪是道路,是一批围成海星状的轻车、手推车、布袋子。就在他招呼士卒结